文 / 落叶知秋
2018-05-22
真正认知开罗是从近代史上著名的《开罗宣言》开始的。中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为我们封闭的心灵打开了世界之窗，许多被掩埋被扭曲的历史真相走进了书籍媒体。中国近代史上日本侵华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记忆犹新！重温这段泪血抗战史《开罗宣言》是绕不过的里程碑。1943年11月22日~26日，二战即将取得胜利之时，美、英、中三国首脑：美国总统罗斯福、英国首相丘吉尔、中华民国主席蒋介石在埃及首都开罗举行了重要会谈，宣示了协同对日作战的宗旨，承诺要严惩日本侵略者——这就是著名的开罗宣言！随即中国重庆、美国华盛顿、英国伦敦同时发表了这个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宣言。宣言表达了同盟国共同打击侵略者，维护国际正义的共同政治意愿。其主要内容是中美英三国对日作战的目的在于制止和惩罚日本侵略者“剥夺日本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在太平洋上夺得或占领的一切岛屿”使日本抢占的中国领土：东北地区、台湾、澎湖列岛等归还中国。
《开罗宣言》对于中国来说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是中国第一次以世界大国的身份参加的国际会议。开罗会议提高了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威望，确立了中国“世界四强（美英苏中）”的地位。宣言是确认台湾属于中国领土的第一份国际性文件，它明确了日本侵略台湾的非法性，为战后中国处置台湾问题提供了国际法依据。
2018年2月11号我们旅游团从埃及南部卢克索乘机回到开罗，有幸观光这座心仪已久的城市——然而这里就是闻名于世界近代史，曾经令一个时代为之震撼为之流泪的《开罗宣言》之诞生地吗？一个城市的建筑和交通就是第一名片——
十字路口上的红绿灯交替闪烁，过往的各种车辆和行人对红绿灯熟视无睹，慢悠悠地来来往往……气候炎热干燥，阵风吹来感觉不到凉爽，只有尘土扑面。马路两边一堆堆瓦砾废墟和拆了一半的烂尾楼像逶迤连绵的土丘。烂尾楼窗口晾着各种衣衫床布成为缤纷的装饰色彩。马路上并驾齐驱着公交车、中巴、中小型送货车、高头大马拉着的载客车，摩托车；行人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时空之差中满不在乎地横穿马路。令人吃惊而好笑的是：有的中巴载客车没有车门，可以看到里面端坐着满满的乘客。还有一辆大公交车的车顶上竟然竖着一个烟筒冒着轻烟…
比经济更落后的是精神文明的缺失！这里至今存在着严重的性别歧视——男人可以一夫多妻，没有社会地位的女人只有依靠男人討生活。而骄横的男人对弱势群体的女人却没有责任心同情心，他们可以把女人当牲口买卖，也可以合法地玩弄后丢弃。在街头到处可以看到男人们在树荫下悠闲地消暑纳凉，年老女人领着孩子乞讨。他们家庭之中男人即使是乞丐身份也要对家中的女人施以王者律令。
埃及导游老虎向我们介绍大巴车的新司机，一位五十岁的络腮胡子男人。老虎介绍说这位司机有两个老婆，十个孩子。车上的男士们一阵沸腾，羡幕之、妒忌之、担忧之尽在唏嘘中！司机向大家自豪地微笑招手，让老虎转告大家：他本人只不过是个有正当工作的小资，才两个老婆，养得起。有人问：十个孩子呢？司机说政府有补贴，孩子上学免费。车上的女士们一阵沸腾，一阵哀怨！老虎说埃及允许一夫多妻制，富人可以娶到几十个老婆，也可以随便遗弃她们……
《开罗宣言》能在半个世纪之前向全世界宣告维护国际正义和平，而在自己的国土上却沿袭着如此恶习——男人展示强悍不是保护弱势群体，而是欺侮她们！殊不知强势群体在欺凌弱者之时，自己亦丧失了人格。
导游老虎根据大家意愿，又取得了大家“愿意逛市场”的书面签字后带领我们团队去市场购物。他告戒我们：埃及的社会治安很差，为了安全大家一定紧跟团队不要单独外出。购物时不想买的商品不要触摸讲价。象牙饰品坚决不要买，那是海关查收的违禁物品。若是有人在街上向你推销小物件不要理睬。还有的人牵着骆驼、马、毛驴说免费让你骑上去，是啊，你骑上去免费，但下来要高价收费的……最后他又很负责任补充了一点：大家购物一定想好看好了再买，而且你们购买的任何物品都与我无关。
市场的入口和出口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在警戒。
我们走进了市场。市场上密密麻麻的摊位高处全挂着些花色艳俗的棉织物：毯子，长衫、披肩、背心、帽子、肥裤之类，低处桌凳上摆着些图片、手串、挂件、铝制小工艺品、塑料金字塔小模型之类。市场生意萧条，几乎没有当地顾客。那些摊位老板们大都是些中年男人，他们一见来了外地游客就迅速站在了摊位面前，双手扯着一件披肩或背心向我们叫卖：“万得拉、万得拉（一美元）”。团队中有人停了下来问询——然而一美元的价格并不是老板手里的那件衣物，而是那些图片之类的小工艺品。真正有艺术价值的是市场旁边的老城区街巷，那里有很多努比亚人的百年老店铺。店铺外观很简陋，里面却陈列着富有伊斯兰风情的纪念饰品。一位面容清瘦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站在店铺门口用英语向我们打招呼，我们微笑还礼走进了他的店铺——他的柜台内有古埃及法老神像、雕花铜镜、抽纱桌布、巴拿马草帽；还有价格较贵的松绿石、紫水晶项链、串珠手链、银雕自由女神像等。团队里的几个年轻人买了人民币十元一顶的巴拿马草帽大笑着戴在头上。一位历史老师花一百元人民币买了一面雕花铜镜说：“上面的花纹很精致，边上有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可以当做文物收藏。”我则看中一枚松绿石戒面的银戒指，经讲价后三百元人民币成交。
水果市场很不错。熟透的橙子、丑橘、芒果、椰枣、番石榴、香蕉新鲜又便宜。我们好多人买了椰枣、巧克力、橙子，质量上乘的埃及香烟。每人又买了30埃磅（人民币10元多点）一杯的当场现榨芒果汁品尝，果汁新鲜甜香。
大巴车带我们去逛埃及最著名的开罗艺术画廊。
我临上车时忽见大街上跑着一辆马车觉得太好玩了，就拿出手机拍照，刚照了一下，身边猛地闯出了两个小男孩伸出小脏手，用熟练的中文向我怒吼：“收费，收费！”。我一时懵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那两个小男孩像哼哈二将紧靠着我大喊：“收费，拍照收费！”。导游低声地对我说：“上车，快上车”我如梦方醒，快步窜上了车。我身后的那个东北小伙子劝阻了那两个想拉着我衣裳的小孩。我上了车惊魂未定，大家善意地笑着安慰我，我却像做错了什么事忐忑不安。眼前老是晃动着那两个孩子的愤怒面孔，内心悲哀困惑他们理直气壮地“收费”声音——他们是受到何种负面教育才这样做？导游说这些孩子有可能是被其父母教唆出来乞讨。也可能被某些团伙控制敲诈外来游客。幸亏咱们是正规的国际旅游团体，人身安全是受法律保护的。
导游说这话的语气很淡定，大概是见惯不惊。我很想问一句：那些孩子们的父母、社会和学校是否想到过这些孩子的未来？
大巴车路过广场时看到广场上到处是头上缠着黑围巾、身上裹着黑长袍的中老年女人们席地而坐，这些女人有的怀抱着沉睡的婴孩，有的女人和孩子端着污脏的碗在吃东西——她们和孩子为什么聚集在这里？也许这些女人被那些蛮横的男人们始乱终弃有家难回，但母爱的天性使她们对孩子永不言弃！
我们走进了著名的开罗画廊——这里是埃及的艺术殿堂，也是世界艺术殿堂的精粹部分。这里的女服务生和男服务生都穿着西服，会多种语言为顾客介绍一幅幅名画。这些现代绘画可以鄙弃笼罩在女性身心上的黑色面纱，还原人间最美的艺术生命——母爱！这也是画廊内很多名画所表现的主题。围绕着这一永恒主题艺术家们把古典艺术与北非原始风情融为一体：山川河流、树木花草如剪纸线条清晰分明，飞禽走兽用夸张的漫画手法表现的活泼可爱。最精妙传神的是人物——浓重遒劲的墨色线条将人脸上的五官勾勒的鲜活生动！特别是女性的眼睛，那双黑水晶般大眼睛被卷曲的长睫毛覆盖着，眼波盈盈激情流溢。她们身材窈窕，衣裾简单，乌黑浓密的长发垂落在肩颈上，以曼妙的舞姿展示着健康的生命，展示着大爱的母性胸怀！从这些古风犹存的绘画中可以断言：埃及作为一个具有七千年文史的古国其绘画艺术当是世界绘画艺术之先河——中国敦煌莫高窟的飞天人物壁画，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圣经故事》写实主义画派，意大利翡冷翠画派等，都可以看到到深受埃及画风之影响——这种画风布局饱满，线条干练，人物逼真，色彩师法自然，直接给人立体之感。
画廊里作画用的纸材都是手工制作的沙草木质纸。工艺师当场为我们演示了沙草纸的制作：把一种生长在水边的灌木植被（类似我国生在湖边的蒲苇）泡软剥皮后，取其白芯打成浆糊均匀地摊在极细密的丝网上，低温烘干、轧平、修整数遍，一大张约有0.2厘米厚的浅米色沙草纸就做成了。工艺师说这种沙草纸是埃及民族传统的手工技艺，质地柔韧细密，吸水适度，存放期长，作画效果特好。
女儿蕾蕾在一幅命名为“生命之树”的画前停住了，这是一幅宽1米、高1.3米的沙草画。画面底色是沙草纸特有的淡米色，画中一棵棕色枝柯的大树，树上有12只长着翠翎羽毛的漂亮鸟儿。这些鸟儿姿态各各不同——有的在梳理羽毛，有的在独自沉思，有的在卿卿我我秀恩爱，更多的鸟儿则昂首振翼向着阳光鳴唱……大树的线条粗犷刚劲，鸟儿却是工笔细腻，变化灵动，突出“生命”主题。画儿标价6700埃磅，折合人民币2400元。蕾蕾说这幅画非常有艺术价值，她要买了挂在她的书画学校里让孩子们临摹，也作为我们全家埃及之行的纪念。经讲价这幅画蕾蕾以2000元买了下来。画廊老板用特制的硬纸筒包装好这幅画，扎上红丝带送到蕾蕾手中，向我们全家表示祝福感谢。我们也双手合十向这位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的埃及老板致礼！
离开画廊时我们再次向画廊老板，向工艺师们，向身穿西服的埃及美女们说声：谢谢！
再见——此生难忘的文化古国，震撼心灵的艺术之都，脏乱差的社会风貌，伟大的《开罗宣言》之诞生地——开罗！
2018年清明/济南
原載 弘川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