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健
12/10/2019 10:09:08 AM
2018年4月6日上午11点,山东青银高速淄博收费站西南方向的青铜鸡,韩美林设计监制、他的雕塑工作队制作的雕塑被大风吹落掉地。我正经过这里。幸好没有伤人!此刻我替他解散了他的雕塑队庆幸——诟病者说他不懂雕塑,难道雕塑非得千篇一律用“鱼肚白”来表达?于是他和他的雕塑工作队在中国矗立了许多大型雕塑。雕塑以动物主题居多。大概只为了证明他的雕塑是中外独自的一体。
何为“鱼肚白”?这是我拜访韩美林时他反复强调的一句话:“人家都说黎明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干嘛我不能说黎明的天空泛起了‘鸭蛋黄’?”
韩美林受过大苦大难,原因只是他烦了人们千篇一律用“鱼肚白”形容黎明。 所以,他在动辄得咎的年代颇受诟病。他成名后,因厌烦“鱼肚白”的艺术个性,又让他的雕塑颇受习惯旧雕塑形式者的诟病。
我曾管理过工艺作坊,那可真是挺累,心累。将心比心,推想他料理雕塑工作队可能也心累。心累,或有伤寿考。
不过,我觉得韩美林解散他的雕塑队与我有点关系。
千禧年后,我任《科技与艺术》杂志主编。杂志承办老板顾正耀先生让宋守宏老师到韩美林那里去组稿,目的是发表他的作品,要他一张画卖卖。韩美林说,我的画随便发表,不用通过我。言外之意,这种发表一些画换画的事情他不干——其实所有的美术大咖都会如此对待求稿子的人:他们知道这是在傍大款,傍他们以提高发行量。还好,韩美林对求稿人还能尊重。
为此老板开车载着宋老师和我到北京访韩美林。韩美林听到我的报名后说:你的名字好熟,就想不起我们在什么时候接触过。
贵人多忘事。其实早在首都机场壁画启动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呆过。当时他总跟随在一些高干女儿们的后面,如陶思亮等,一起去看我们画壁画。而且多次跟随在超高干女儿们的后面去工地看壁画。在大家走向壁画工地的时候,如今旅美的女画家肖惠祥拽着我问:“那个人是谁?怪脂粉气的。”而且不止一次地问。
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楚启恩老师说他是韩美林:“他是在走高干子女路线。”哦,他希望他的画有改变他命运的知音。虽然他谦谦恭恭地跟在她们身后,但他一定很快乐。若我有一大把钢镚,在一群盼望得到钢镚的小乞丐当中分抛,其乐之情,妙处自然难与君说。
他当时画跑水分卡通小动物,大家不太看好他。我则相反,为他这种小动物画,还写文章涉及过,并将他的画法理论化,文章名曰《说离远合奇》,发表在《美育》创刊后的前几期上。只是他发达了后,超高干女儿们他也许还记得,我却被忘了。
大概我的长相像一个懂艺术的人,访问韩美林工作室时,他领着我看了他不少比较得意的雕塑作品。其实我对他的雕塑早有定见。大家诟病他的,正是他的雕塑特征。比之中国当时雕塑靠拢罗马派、罗丹派、前苏联派、前南斯拉夫派的颓势,他可绝对是鹤立鸡群,绝对违逆“鱼肚白”之审美习惯者。回来后,我写了《中国雕塑韩美林式》发表在《科技与艺术》2003年10期上。 老板给他寄去不少登载此文的杂志。老板翘首期盼,终于得到了韩美林寄来的画,是宋守宏老师转的。后来宋老师和我在画家黄伟礼家吃饭,问我:“小顾没给你画?”指韩美林的画。宋老师见我茫然,又问:“韩美林对你写的那篇文章的意见,小顾告诉你了没有?”我仍茫然。宋老师苦笑了一下,说:“韩美林来电话说,他吃完早饭上了楼,锁死门,关了电话,看你这篇文章看到下午,说你写得好。”
黄伟礼先生随声附和:“写得好,写得好!”
此后不久,韩美林解散了雕塑队伍,声明不再搞雕塑了,专心画画。好像这和我对他的理解——“中国雕塑韩美林式”有关。是,中国雕塑独一无二的韩美林式。
都说顾老板把韩美林的画卖了一张。韩美林抱怨:“我给朋友的一张画叫他卖了,不够意思!”其实,给了人家画,人家卖不卖他关你什么事情?何况顾老板需要不菲的钱财维持杂志继续出版发行!
韩美林请我们吃过几次饭,结账时总给服务员画一小幅鱼,有时画在账单的后面。这些画是他想成为传世佳话的依据,店老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服务员没有敢私自留下。
头些日子,韩美林先生因82岁得子而名声再度大噪。“太励志了。”这是网路是一致的赞评。紧接着一套疑似老神仙面传他的临起床保健操不胫自走,它包括:勾脚抻腰、抱膝吐气、阴阳鱼似搓面、捏耳朵由上耳轮至耳垂、敲督脉、梳头等等。大家说这是八十老郎得子的操。
我想,韩美林先生能够避开有伤寿考的艺术活动,如解散了他的雕塑工作队,才可以为中国留下他更多优秀的基因。不过他的临起床保健操的确好——它至少让我减少了感冒。此操勾脚抻腰不会抽筋,相反则会抽筋,颇合老郎的身体条件,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