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孙基亮
12/23/2019 12:12:51 PM
邓余鸿1910-1988
我爱唱歌,源自邓余鸿老师,就像爱画画,源自父亲孙德庭。
邓余鸿从1931年到崇德中学教音乐,1949年后在十一中,直至退休,前后历时40年。他在崇德中学很有威望,众多校友提起邓老师都赞赏有加,可以说邓老师是崇德中学的常青树。小时候我和邓余鸿是邻居,长大了,他又是我的音乐老师,从小受他的感染,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自然而然地养成爱唱歌的习惯,歌唱、音乐不知不觉地植入我的心田,化作自己随时随地的习惯,并不是额外负担,很自然地成为生活需要。无论是洗衣服、做饭、闲暇、等车、洗澡,都可以唱歌,或哼哼,或放声歌唱。唱歌的过程,就是赏心悦目,自我开心的过程。总之,唱歌,使我精神焕发,以微笑面对生活。我跟邓余鸿学唱歌,是我一生的幸福,是我最大的精神财富。
二十世纪初的济阳路,五座楼房,均为美国北长老会牧师楼,最右楼房为崇德中学最早的教学楼“思聂楼”。目前只有右二楼房尚存。
美国聂克林夫人1911年出资兴建的“思聂楼”,后改为“团结楼”
崇德中学最初是青岛基督教自立会租借北美长老会校舍创办的学校。1911年,德国占领青岛期间,美国北长老会聂克夫人为纪念儿子聂侯,出资筑楼,即思聂楼,是崇德最早的雏形。青岛基督自立会承租校舍后,组成董事会,成员都是美国传教士狄考文创办的文会馆毕业的信教文化人。从1911年成立到1949年前校址多变,校名多变,校长多变,老师也多变,自然学生也更迭。不过,再变也变不了与教会、长老会、登州文会馆大学、潍县广文大学、济南齐鲁大学的渊源关联。历任校长刘思义、王守清、乔基堂、董文珍、李清选、姜渔渭、王文坦、赵泰和、校董及主任王德润、王元德、安光霞、王风亭、邓余鸿等,都是文会馆大学、广文大学、齐鲁大学毕业,都信基督教,或同学或师生,同仁之间,气氛融洽,和睦相处。正如蔡元培题词,文质彬彬。所以青岛崇德和潍县广文、济南齐鲁,联系紧密,无论人员、校风,基本保持沟通一致。
1911年至1929年,青岛政局多变,发生了德日战争、五四运动、归还青岛,导致学校几次停办。1929年8月3日,美北长老会青岛教区会长德位思重组校董会,由中美双方组成,并提供经费,定校名青岛私立崇德中学,向青岛市教育局申报批准,1931年12月国民政府教育部批准,予以立案,崇德才得以走上正道。邓余鸿老师,就是这年来崇德的。1949年前,校董有美国人范杜森、陈德亮、吴克敬、梅戈登、范爱莲(女),可见美国教会、教育在崇德的影响。崇德中学,虽是青岛教会人士创办,实则和美国教会丝丝相连。直到1952年,官方接管改为公立第十一中学,才改变了崇德的教会性质。
阳信路2号崇德中学,面积5760平方米,校舍只有两座楼,思聂楼(团结楼)和陶克里楼(爱国楼)。教员宿舍地处学校西北方,因位置比操场地面高,大家称为“上院”。进阳信路大门,穿越操场,上十几蹬石阶,眼前东西两趟平房,扇形排开,就是教员宿舍“上院”。邓老师家原先与安光霞数学老师为邻,后来搬到语文王丽生老师隔壁,我家和王老师隔壁,所以,邓老师是我家隔壁的隔壁,我和邓家十年为邻。1956年邓老师搬到圣保罗堂,我家搬到龙江路,从此分开。即便搬开,也信息不断,每年过年总要见上一面。他的孩子,筱雲、婉雲,到现在快八十岁了,见面还是老筱、老婉地直呼小名。
美国北长老会小礼拜堂,崇德中学音乐教室。2015.1.笔者摄
笔者1952年進崇德中学,那时,邓余鸿老师在此教课已经20年。我很喜欢上邓老师的音乐课,我随时唱歌的习惯,也是少年时,跟邓老师上课养成的。 音乐课是崇德和文德合堂,济阳路小礼拜堂是两校共同使用的音乐教室。济阳路小礼拜堂,是典型的美式乡村建筑,清水红砖墙面,两只高高的烟囱,倾斜的红坡尖顶,踏上几阶楼梯,进入半圆形的拱券门,进入开阔的礼堂,两边四个窗户,光线充足,四排长椅,摆着赞美诗。邓余鸿和李思华(文德女音乐老师)两位老师共同上课。
邓老师中等身材,面色红润,笑容可掬,牙齿雪白,话语幽默,对人亲切,指挥时身体前倾,一跳一跃,挥舞手臂,那指挥身姿,永远记在脑海。那时,崇德是男子中学,文德是女子中学,男女同学一起上音乐课。男生一边,女生一边。邓老师教唱、指挥,李老师钢琴伴奏,两位老师配合默契,因为邓老师教唱,唱一句,教一句,她就弹一句,他停下,她也停下。上课前先分发歌片,歌片都是邓老师自己刻蜡板油印的,邓老师讲解曲谱,要我们识谱,注意节拍,几分音符,长音和休止符,长音一定要拖够节拍,休止符一定要戛然而止。有时讲讲作曲家的逸闻趣事,歌词曲谱特点。然后开始教唱,教谱子,先教唱两小节,我们唱一遍,然后八小节,他唱一遍,学生跟着唱一边,最后再连起来唱。一首歌反复好几遍,邓老师不嫌烦,直到教会了,连起来唱。自然,李老师也不厌其烦地弹弹停停,断断续续地配合邓老师。歌片是邓老师自己印制,画的五线谱,在五线谱空档里,填入很有特点的歌词,邓老师的字,字形笔划直,没弧线,字体一律向右倾斜,扁扁长长。我记得很清楚,很有特点,字形很长,很斜,像是写英文那么斜斜,有些怪异,我再没见过有谁还这样写。
五十年代初,邓老师教我们外国古典名歌,如舒伯特《小夜曲》《菩提树》《野玫瑰》,泷廉太郎《荒城之月》,布拉姆斯《摇篮曲》等,所以,长大后,对西洋古典音乐并不陌生。也教我们唱外国民歌,法国《我在看守自己的羊》、捷克《牧童短笛》、波兰《卡吉德洛森林》、《小杜鹃》、匈牙利《瓶舞》等等,到现在仍能随口唱出。成年后,特别现在,大家都喜欢听欧洲古典音乐,我虽然不是太外行,起码也多少知道些西洋音乐的历史和名曲。
2019年春,距我跟邓老师学音乐已六十多年了。
青岛大学音乐研究生、中国音乐史专业张钰婕同学,为了解教会和崇德的音乐教育采访我,问我跟邓余鸿老师学了什么。我随口就唱出小时候学的法国民歌《我在看守自己的羊》,完全凭记忆脱口而出,曲谱和歌词,一字不差,一个音符不差地默唱下来,并把歌词写出来:在那小溪旁绿草地上,我在看守着自己的羊,白羊来拖拖拖拖响,灰羊来拖拖拖拖响,我在看守着自己的羊。这简单的旋律和朴素的歌词,在我脑海里,刻画出一幅牧羊女的图画,法国农村的牧羊女,在绿茵草场上,放牧着白羊灰羊,那一幅幅像图画的田园风光,在我少年的心中,不知勾起多少奇异的幻想。
这首当年邓余鸿老师教给我们的法国民歌,在我脑海深处,永远铭刻下了,从少年到中年到老年,相隔半个多世纪,我竟能一个字一个音符也不差地记忆着,难道不说明我心中对邓老师的音乐课,是多么喜欢和热爱。
邓余鸿(1910.1.22.—1988.1.24.),原名邓天恩,字余鸿。山东广饶李家庄人,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生在
掖县,其父邓克祥,1900年毕业于登州文会馆大学。文会馆大学由美国传教士狄考文(Calvin Wilson Matee,1836-1908)于1863年发展成文会馆初始创办,引起中外人士极大关注。他不但自己不遗余力在中国办学,还动员其弟来华办学,他二弟三弟都先后来华办学。四弟狄乐播(Rev.R.M.Mateer1853-1921)也由美来华,于1885年,在风景优美的虞河岸边创办教会、医院、学校的综合体–乐道院,并创建“文华馆”,即文华中学,后改为广文中学,曾叫格致院、文华馆、文华书院、文华中学、广文中学、潍坊二中,130多年以来,一直是潍坊地区的名校,具有教学和人才培养的光荣历史。
校长狄乐播,夫人狄珍珠(Mrs.R.M.Mateer)博学多才,通晓医术,热衷教育,注意音乐教育,音乐课为必修课。学生的音乐水平很高,唱诗班的演唱水平不亚于专业合唱团,管弦乐器、钢琴、风琴、样样俱全,学生不但会唱诗班的宗教歌曲,也熟悉欧洲歌曲,并编曲,演唱中国音乐歌曲。不但在校内,也到校外教唱、演讲,在潍县广有影响。
1923年邓老师13岁入文华中学。1929年毕业,留校教音乐。1931年来青岛崇德中学任音乐教师。
1938年开始,邓余鸿在上海路中华基督教堂担任唱诗班指挥。上海路教堂唱诗班很有名,也很有影响,因为这里集中了当时青岛音乐界的精英,他们的活动一直延续到1952年。1947年,邓余鸿组建崇德中学合唱团,还有歌咏队、口琴队。邓老师教音乐,潜移默化影响了学生的情操,培养了一批音乐人才。例如,毕蔚坪、王重生、王复生、王德义、吕超青、朱士寰、王凤连、王凤杰、张宜范、安泽霖等人,在青岛音乐界产生重大影响。这些人在青岛音乐界都很有名气,常在市礼堂开音乐会。他们的子女很多走上音乐道路,出了钢琴教授王绍麟和邓秋云、小提琴演奏家吕思清和李传韵,钢琴家王涛等。1980年,青岛江苏路教堂重新开放,邓余鸿指挥唱诗班,王重生钢琴伴奏,几十年前,他们在上海路教堂搭档的情景又得以再现。指挥邓余鸿,钢琴王重生,这一对历经劫难的老搭档,在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又出现在青岛乐坛,真是美谈。
1938年邓余鸿担任上海路教会歌咏团指挥,前左邓余鸿、王宣忱
后右邓余鸿、中排右四吕超青、中排左二安泽霖,后排左三邓天佐
1950年后,青岛成立了中学音乐、美术教学研究会,邓老师担任音乐研究会主任。山东省音乐家协会会员。他还是政协青岛市第一届至第四届的委员。
1952年,邓老师组织“崇文合唱团”,任指挥,崇德男生和文德女生组成,在小礼拜堂演出,有《念故乡》《黄河大合唱》等。1952年,邓余鸿在青岛电台合唱团任指挥,教唱革命歌曲。此合唱团存在多年。类似后来的职工合唱团,在青岛很有影响。
1954年,中国苏联中学生歌咏比赛,演唱录音灌制唱片,寄到莫斯科,由苏联专家评比。我们唱的《中苏儿童手拉手》《小队之歌》获奖,之后,引来大批苏联小朋友来信,崇德中学学生,许多和苏联小朋友建立了友好通信关系,我还与苏联一个叫“柳芭”的通讯多年。
我的崇德老校友、英语教授朱士寰先生,网名耄耋翁。2017年8月7日,在微博写道:“1948年的青岛之夏,就在我们学校的操场上,月光下,席地而坐,聆听马思聪先生演奏《思乡曲》,我们崇德中学的音乐老师邓余鸿先生,是岛上乐界的领袖人物,也就是他能请到马思聪、周小燕等大家,来到一所中学的操场上,为师生露天表演。”
可见邓老师在青岛音乐界的分量,的确如朱士寰先生说的,邓余鸿是青岛音乐界的领袖级的人物。朱士寰先生继续回忆,“在崇德上学对我影响最大的是音乐老师邓余鸿先生,他是岛上有名的音乐教育家和音乐活动家。在邓先生的启蒙下,我至今已当了五十多年的业余指挥,1954年在苏州指挥大学生合唱团,演出《黄河大合唱》,1956年在青岛市纪念一二九学生运动晚会上,指挥山大合唱团做过专场演出,1958年在上海外国语学院跃进大会上指挥合唱团,被众多外籍教师连连叫好。”这生动的例子,说明邓余鸿先生在青岛音乐教育所起的重要作用以及深远影响。
崇德中学的口琴队,后右邓余鸿
《音乐大观》杂志主编王印泉,1938年曾在崇德上学,他回忆到:“最吸引我的是音乐课,老师名叫邓余鸿,钢琴弹得好,所教歌曲大部选自欧洲古典音乐,部分为五四以来著名中国作曲家的作品……这些表现异国情调以及抒发个人感情的曲调,为之耳目一新。”
著名作曲家茅沅也是邓老师的学生。在崇德中学上学期间,他接受了最初的音乐教育,启发了音乐灵感。1950年,他毕业于北京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却从1951年开始从事音乐工作,任职于中央歌舞剧院,与刘铁山合作,创作《瑶族舞曲》,至今长演不衰,依然被中西乐团演奏着,并被介绍到欧洲。优美舒畅的旋律,生动描绘了瑶族青年男女,夜晚盛装于月下,翩翩起舞的欢快场面。其妻李克瑜,著名服装设计师,北京服装学院教授,她的舞蹈速写,名满画坛。
2016年3月2日青岛文联赵夫青先生对孟力先生采访,孟力也是邓余鸿的学生,他这样回忆邓老师:
邓老师教我们五线谱、乐理、唱歌,那些歌很优美,许多歌词至今不忘,他教我们唱“纵使全世界都背弃你,还有一张竖琴永远为你歌唱”;还有“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他”,还有“义勇军进行曲”。每周日,崇德中学的教会活动上,我随信教的同学肃穆地走进礼拜的教堂,墙上有耶稣被钉在十字架受难的铜像,此时,邓老师一面弹琴一面指挥大家唱“圣哉!圣哉!圣哉!全权的神明,清晨我等歌声穿云上达至尊……”这些歌,大大地影响了我的人生,激起了我对诗歌的热爱。墙上,耶稣在受难;墙下,祖国的人民在受难。许多年后,我知道许多同学和校友,在邓老师的歌声引领下,走上抗日救国,改变社会之路。
1940年,邓余鸿编辑出版《小学唱歌教学法纲要》《乐理纲要》。
1942年6月,邓老师借助于外国民歌、古典音乐名曲,填词、译词,编辑出版《101中文名歌集》。青岛籍作曲家茅沅先生这样评价这本歌集:“当我听到《长亭外,古道边》《野玫瑰》《菩提树》等歌曲时,邓余鸿老师的音容就浮现在我面前,好像又置身于崇德中学的音乐教室……邓余鸿老师抱着光明信念和宗教笃诚,含辛茹苦乐育英才,把一首首中外名曲传给莘莘学子,以音乐中的崇高情操,培养他们的幼弱心灵,燃起对未来的希望之火。老师不仅教同时介绍歌曲时代背景,作曲家的传略,讲授乐理和音乐知识,并坚持学生学习五线谱。为了解决教材困乏,他亲自着手编纂《101中文名歌集》。从歌集选材、制版、印刷,均由老师一人操持。其中,有些外国歌曲,当年还没有中文译词,都是邓老师亲自翻译,配歌,所付劳动巨大,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这在半个多世纪前,日寇铁蹄下的中国真是一件奇迹。即或今天能做到这样的音乐老师能有几人?”
吕超青是邓余鸿的学生,也是崇德中学合唱团成员,在邓老师影响下,考上济南师范音乐系。他培养出世界级的小提琴演奏家吕思清。1994年6月,他将珍藏了52年的这本歌集出资翻印,怀念自己的音乐老师邓余鸿。他这样写道:我曾用这本歌本教我的孩子,当他们在襁褓中,我对着他们的面庞,轻声哼唱《摇篮曲》《小夜曲》。看着他们伴着这些优美的音乐入梦,陡生身为人父的自豪。老三吕思清7岁时在北京、上海一奏惊众,大家都为他如此小,竟然有此乐感而赞叹不已。让我谈点经验,我实在不敢在众专家面前班门弄斧,只谈到我曾向他咏过许多名歌,不无裨益。
值得一提的是,著名书画家陈大羽,为本书设计封面,并题字。钢琴教育家王重生、王爱瑜和美籍歌唱家茅爱立为本书做校对。这些人物,都是青岛著名的音乐家,给本书增添了人文味道。
歌集选取世界最优秀的作曲家,欧洲古典音乐蜚声世界的舒伯特、门德尔松、瓦格纳、韩德尔、舒曼、布拉姆斯、莫扎特、德沃夏克以及中国的黄自、赵元任,日本的山田耕筰、服部良一、泷廉太郎等中外作曲家,尽收书内。这本书充实了同学的音乐修养,为了解世界音乐,指点方向,使学生受到良好的音乐熏陶和启迪。
本歌集119首,邓余鸿翻译歌词52首,作词11首,说明有三分之二的歌词,是邓老师的心血。词作者有于右任、李叔同、郑板桥、刘半农、许地山、王宣忱、刘雪厂等著名词家。邓老师在广文掌握的英语,在翻译歌词方面发挥作用。无论在译词或作词上,语言修辞和艺术水平,都堪称一流,完全可以和上述大家媲美。
邓余鸿翻译的舒伯特《小夜曲》的歌词,别有一番风味,刻画了热恋情人一往情深的思念:
夜风轻轻,吹过林丛,树叶唱咿嘤。
游丝一缕,牵我双足,到此窗前停。
默求上苍,长发其祥,萍水得相逢。
你虽今已,安然入梦,听我歌唱声。
且听夜莺,仍在林中,声声叫不停。
我心悽悽,正如夜莺,使祂莫悲鸣。
歌词表达热恋的情愫,丝丝入扣,对仗押韵,词义均佳。以夜莺比拟恋慕的弹唱人,一幅月夜下,弹拨吉他,祈求睡梦中情人的情景,跃然纸上。
日本作曲家服部良一的思乡曲,邓余鸿作词:
晚风萧萧草枯黄,暮鸦噪夕阳。瞢抬头望,故乡不见心黯殇。
客里生涯多愁叹,往事半渺茫。郷梦难成,天涯湮水劳相望。
将一位思乡的情愫刻画得淋漓尽致。
1948年的《青岛民言报》,蔡天予主编的《音乐》半月刊,每月月初月末刊出。1948年3月发表邓余鸿的文章《你会呼吸就会唱歌》的长篇文章。
文章这样说:“这是意大利人常说的一句话,‘你会呼吸就会唱歌’。这句话含义至少有两种:呼吸,你觉得并不是件太难的事吧!歌唱通呼吸一样,并不太难。说得更清楚一点,歌唱绝非某一些有音乐天才的人的专利品,唱歌乃是同呼吸一样的容易。正是人人天赋的一种本能。生理正常的人,‘唱歌’‘呼吸’,实无难易之分。多少人因为观念错误,把唱歌看得太难了,以至于对唱歌失掉了自信力。对于任何一件事,消失了自信力,自无成功之可能。画地为牢,故步自封,不知淹没了多少天才的音乐家!”
文章的后半部,介绍发声的科学原理和发声的技巧。
像这样浅显易懂、幽默风趣又带有理论指导的文章,会给人们多少启迪啊。 很多人往往说自己五音不全,唱歌跑调,而泯灭了唱歌的兴致。其实,这篇文章,告诉你,开始歌唱吧,人人都能唱歌,都能用歌声宣泄自己的感情。不要浪费自己与生具有的天然乐器—嗓子,用我们自己的气管发声歌唱,是任何乐器也不能比拟的。
唱歌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抒发感情的重要方式。生活中经常喜欢唱歌,喜欢音乐,会锻炼身体,提高生活情趣,提高审美能力。
1954年暑假,我参加青岛团市委组织的红领巾合唱艺术团,在湖北路团市委,就是现在的1907光影俱乐部。我们一个夏天在礼堂排练,后来到广播电台录音、播放。当时学唱的《夏令营之歌》《中苏儿童友谊之歌》《快乐的小队》《小白帆》等歌曲,至今还能背过,朗朗上口,回想起来是那么幸福那么愉悦。这些歌曲,永远滋润我的心田,永远伴随我老去。
谨以此文纪念邓余鸿老师。
于二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