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学周
12/24/2019 9:25:23 AM
2014年5月12日，从怀俄明无边的旷野顶风冒雪一路奔向南达科他。一路上阴云四合，荒蛮无边，又像回到此前经过的新墨西哥州的荒野。在点缀着残雪的平坦的荒漠中，景色持续几个小时不见变化，甚至没有一只飞鸟，突然进入视野的山丘都像一种别样的风景，令人兴奋。
到南达科他有一个特殊的原因——同行的游伴兼司机马克来这里找寻失联很久的弟弟。这里顺便说一下我的游伴：有两位是听过我三个月中国历史课程的OSU汉语旗舰工程硕士研究生的柯马克和彭立高，他们都是美国人，取得很有意思的中文名字。另一位是马克的女友——个性鲜明的北京姑娘小周，英文名字海伦。马克是罗德岛人，祖上属爱尔兰移民，本科上的是波士顿学院学数学，研究生有两所大学录取了他，一所是英国剑桥大学，专业还是数学，另一所是俄亥俄州立大学东方语文学系的汉语旗舰工程，专业是学习汉语，他的父亲——一位在新罕布尔州很有实力的地产商希望他去剑桥，并答应负担费用，而马克选择了后者，这让他的早年就与他的妈妈分居的父亲大跌眼镜，但还是无可奈何。马克有兄弟四人，他的父亲因为自己出轨，就在哥几个的教育上不遗余力投入，他们从小上的是波士顿很好的寄宿制私立学校，他和他哥哥都是波士顿学院的高材生，另一个最小的弟弟也考上了名校，唯有他的三弟一直找不到感觉，属于问题少年，后来成了问题青年，先是辍学，后来干脆离家，开始还能通过手机、脸书和邮件里找到他，一年前的圣诞节发过一份邮件后，从此杳无音信，任你千呼万唤他自信息全无。马克根据弟弟的个性爱好，觉得他会在南达科他的黑山，于是在旅行线路上特意规划出到这里的行程时间，当然，这里的“总统山”也是必去的景点。
我们在细雨蒙蒙的黄昏进入南达科他州拉皮德城，城里的街道上几乎无人，主路每个街角处都站立着雕像，在雨中，这些雕像似乎有些落寞。马克去了当地警察局，又去到当地的酒吧和夜总会、日本餐馆等他认为弟弟可能在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他的表情也像雨中的总统们一样落寞。这让我体会到人世间的亲情都是一样的，无非是表达的方式和程度有所差别而已。
第二天，开车穿行拉皮德老城，这里很有历史感，几条交错的铁轨说明在铁路时代这里应该是重要的站点，一家规模与城市不相匹配的老酒店可以想像这里曾经人来人往。老街老建筑在周日黄昏的雨中显得宁静，几个路口的四角各有一尊雕像，有一位老人在拍照，看老人背影似乎对这些雕像很是敬仰。隔着车窗望去，这些雕像我大都不认识，远远看到有一尊像是林肯，问过才知道雕塑的主人都曾经担任美国总统，至此我恍然大悟，这里离总统山已经很近，因而把总统雕像当成了自己城市的卖点。中国人常说美国年轻，其实其现代国家概念，远远比我们长。更何况移民来自各方，各有各的文化传统且保留较好，让人觉得美国更像一个文明古国。
值得一提的是，在拉皮德，我们住上了旅途中最奢华的宾馆，一个很好的套间，两张宽大的床，一顿很丰盛的早餐，这是穷游途中仅有的一次，价钱和住在汽车旅馆里的一样，这真让我们喜出望外，多少冲淡了一些找人无果的沮丧。第二天，风很大，尽管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匆匆吃过早饭后从黑山出发去看总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