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在海一方
2/23/2020 9:20:13 AM
为什么文学作品常写死亡?且关乎这一主题的作品往往最为震撼人心,也最是安抚生命。我们平时不愿意提起它,但在极端困境中想到它时,那困境似乎就松动了一点,甚至会出现一道裂隙,让人从窒息中缓过一口气来。
向死而生是什么意思?如果死仅指一个设定的目标,则没有意义,因为必然律已经设定了它,并构成对存在意义的终极威胁。加缪把死亡视为最大的荒诞,因为死终止生命的同时,也打断存在意义的连续性,使之归零。相反,海德格尔却把死看作存在过程的完满实现。
我这里想得具体一点,就是死与生之痛苦的关系。痛苦会使生命力委顿不堪,也会使存在的意义得到提炼。可以体会到的是,在某种感觉已走投无路的困境中,死亡的狞笑会变成微笑。因为有时候,某种逼迫生命的力量并不比死亡强大。这时,人就意识到一个常被忽视的敌手,一个让人毫无胜算的强大力量的存在。借它的目光反观生存的过程,生命的荒漠便掠过奇异的光影。这真诚站立的时刻便被显现,存在的意义便被激活。
向死而生,让生命过程跃动起来,也让生命骚动安静下来。存在的视域,从焦灼的当下望向那片未知的迷蒙。
祷告不是独白,而是对话,真诚的对话。
想象茫茫宇宙中飘浮的地球,地球的一隅,一隅里极其脆弱的生命和他极其微弱的声音——祷告的音波究竟能够到达哪里?
相信在我们孤独的个体之外,有更强大的存在力量;在我们类的统一体之外,还有更大的统一体。我们这微不足道的个体在游离中,也在关联中。祷告不过是个体生命呼救的信号,它常常接到回应。绝望也有回应,因为绝望的悬崖嵌入浩大的背景。
枝头悬铃在风中摇动,飞雪模糊了远处的山影。伫立窗前,看雪幕深处飞来的喜鹊,黑白相间,如风中舞动的彩帕。疫情时期,唯君跃出隔离的栅栏,自由飞行。怀忧此刻,亦忘忧此刻。忧虑的祈祷诉诸那位听者,交付神的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