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山海荆
2020.02.18
朋友发来一个反对中医的群聊截屏，勾起我看中医的一段回忆。
大概是二十七八年前的事了，秋天，起床后感觉右脚面痒痒的，随手挠了几下也没在意，早饭后就去上班了。
下午脚面却忽然热辣辣的又红又肿，很快就疼得脚不敢着地，感觉不是随便擦点药水就能糊弄过去的事了。
市立医院就在我办公室上坡的一箭之地，但已疼得走不过去。其时已有出租，便打车去。
那时看病的人较少，不用排队，去了就能见到医生。
医生似乎司空见惯:“你这是感染发炎了，要打吊瓶卧床休息，不然可能发烧。”
“几天能好？”
“十多天吧。”
“非卧床休息吗？挺忙的。”
“脚上的病，到处走就好得慢。”
“也是，现在就疼得不敢走，打车来的。我回家商量商量吧。”
“那好，那就先不给你开药了。要快，别耽误，已经要化脓了。”
拿了病历出门打车回家。那时住在鲍岛附近的媳妇单位宿舍，不远。
媳妇是做防疫的，基础知识和医学差不多，也算半个大夫。
她一看，“你这可能是丹毒，去医院还不如找张大夫，他治这个很有名，我们单位医院收了患丹毒的也都转给他治。 在二楼，还没下班，快去吧。”
张大夫不是医院的大夫，是防疫大夫，并不看病。但他父亲是省中医学院的教授，家学。
同事朋友知道的，有时找他看病。
因为近邻，我和他也熟，但不知道他会看病。
脚疼得厉害，就赶紧一瘸一瘸下楼去隔壁办公楼二楼找他。
他正在看一本中医书，见我走路的模样还打趣我，我说脚疼得受不了，赶紧给看看。
他让我坐下平息一会，看看红肿的脚面，说你媳妇已经替我确诊了。
然后把脉，然后问我：“你是卧床休息还是上班？”
我说最近很忙，能上班最好。
“你要是上班，给你开十副药，服十天才能好；你要是卧床休息，五副药就好。”
见我有点不相信，他笑笑：“你试试。”
他便开方，嘱我去大窑沟的宏仁堂拿药，说那里的药材比较可靠。
“现在连治病救人的药材都掺杂使假了，不敢随便买。”他说。
他又嘱我每天把药渣再加水热热泡泡脚并把药渣在患处敷一会。
“怎么煎药就不用我说了，你媳妇煎药比我好。”
“有没有忌口的东西？”我问。
“不用，愿意吃什么就吃什么。应酬多，喝点酒也无妨。”
于是，拿药，煎药，服药，又热药渣敷脚。忙活半下午，到晚饭的时候就感觉疼得轻了，但我不太相信能有这么快的疗效，认为是忙活得分神所致。
第二天一觉醒来，竟然一时间忘了还有脚疼这个事。
起床下地走几步，虽然还有些疼，但明显感觉到可以正常走路的程度了！
虽然之前也有一些心理预期，但这么快的效果还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就这样每天煎药，服药，敷脚，上班，其间还真喝了一次酒。
第五天，走路基本没有疼感。
第七天，跑跳如常。
第十天，完全痊愈。
每天去大庙山练拳的习惯恢复。
说十天就十天！
这么准确的诊断治疗，当时只是觉得庆幸和神奇，也没多问。后来想，应该有一套科学精微的道理，但估计问了我也听不懂。
第七天，我曾去问他说已经完全好了，是不是不用继续服药敷脚了？
“丹毒有容易复发的特点，足量服药才能去根。”
从那时至今已近三十年，果然没有复发。
当时我还跟他说，把他开的方子保存着，以后我如果复发或者熟人有患丹毒的，是不是用这方子治就行了？
他说不行。
“每人的体质不一样，你的体质也随年龄变化，必须因人因时对症下药才有效。这是中医诊疗的原则。”
后来，我一同学听说这事，说他们那里一个法院院长，也患丹毒且常复发，一复发就住院，一住就十多天，既耽误工作又痛苦不堪。同学把我这事告诉院长，院长有点半信半疑，无奈病疼难忍，就请同学托我请张大夫去试试，结果真是药到病除并再无复发，院长高兴得感激不尽。
再后来，一副区长患丹毒，也是请张大夫去治好的。
张大夫看病都是义务，不收钱。
大家过意不去，就请他吃个饭答谢答谢。 一次吃饭间，有朋友说中韩村有个中医很神，看病不用病人开口，他把完脉说出病症没有不对的。
“一大早排队都排到村口，看一个五十，光诊费一上午就好几千。”
他听完一笑，说望闻问切叫四诊，中医基本功，切脉是其中之一。三指搭脉就能知道身体的病症，是中医独创的诊病方法。
“中医真正高妙的关键是辨证施治。阴，阳，表，理，寒，热，虚，实，八纲辨证，对症下药，开出方子能治好病才是中医的大学问大人品。”
“医者仁心”“大医精诚”，不是说着玩的。
“没有仁心难尽全力，不尽全力难下苦功，不下苦功难得精诚，没有精诚难成大医！”
“你可以问问那些看病的人的疗效怎么样就能知道医术高低。”
朋友当场就打电话问那个村的熟人，果然说是看对的多而治好的少。
“问诊是四诊里很重要的一诊也是责任，不能不问。”
“比方前几天焦点访谈说的那个被化工厂污染的癌症村，村民就住在化工污染区里，整天吃毒喝毒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毒，要是不问，不知道，你就是天天给他服仙丹也好不了啊。”
他退休后，我曾问他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开个诊所？也是传承家学，悬壶济世。
他说，办证开所又要求人又要请客送礼的那些破事他是最烦的，社会上敲诈勒索的风气又多又坏，做点好事太难，年纪大了，还是在家帮老伴看孙子吧。
他儿媳妇是武大的高才生，聪慧漂亮，很快就要生孩子了。抱孙子也是他的大心愿。
退休后见面少了，时通电话。他儿媳妇果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电话里听得出他的高兴非同一般。
我现在也在帮媳妇带孩子，在认真读了《儿科学》《儿童保健学》和《蒙台梭利育儿全书》之后，才知道原来很多教育孩子的其实是在残害孩子。
张大夫家学渊源，医术高超。又妻贤子孝，家教优良。培养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祝张大夫一家幸福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