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杰
3/18/2020 8:50:14 PM
他披着的浴衣,随意地搭在身上,酮体若隐若现,着一超短短裤,脚上是一双人字拖。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做什么动作,边跟我说话,语气里尽是炫耀,好像这灯火辉煌的偌大房间是他自己的。
随着他的走动,我的视线也在浏览这间大屋。这间,哦不,这套大屋,确实够大,起居室足足有八十多平,还有宽敞的浴室,炫目的大理石卫浴,还有奢华的厨房,那里有一个实木的长条桌,要是在那里招待十个二十个宾客,想必是绰绰有余,我这么思忖着。
没注意他是否打开过窗户,外面暴风雨的气息忽的踅进来,又倏然消失——原来他站在了宽大的封闭式阳台上,屋外那气息是他开窗放进来的吧。
开窗一瞬间带进来一阵寒气直直地吹到我身上,我下意识地裹紧不算太厚的外衣。不过这动作纯属多余,这屋里的温度,穿一件T恤就可以。
这里,看,拉菲82……看,人头马XO……香槟……马蒂尼……
这里,看,这么多普洱大饼,哇,足足有一柜子耶……
这里,这么多好吃的……
看,这里,这床,多软。他说着,夸张地躺下去,身体很快被那雪白的被褥淹没。
不过他很快站起来,边介绍,边穿衣服,边收拾行李。
让我明天走,我想了想,还是早点走吧。
不等我问他谁让他走,为什么早走,他已收拾停当,站在了屋门口。在打开房门之前,他指了指放在大厅茶几上的一个纸袋,对我吩咐,喏,这里,有关的说明,你看一下。他又转身,指了指门边的房卡,这个,出门的时候拔下来,屋里就断电了,你出去一定带好,丢了可就进不来了。我注意到,这大屋里,用电的家吧什确实不少,这一天要用多少电啊!
我的思路还没转过来,他就跨出了房门,厚重的门很快在他身后关上,门虽然很厚重,却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我的视线盯在了茶几上那个纸袋上。
我打开纸袋,里面有一份协议样的东西。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字。
……租户……3月17日零时之前……支付房租……逾期罚款……
我猛抬头,呀,今天就是3月17日,现在是23:59……
回到集体宿舍房间,我的床上睡着阿杰。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感到别扭。于是,随意地在旁边的床上躺下。阿杰响起鼾声。震耳欲聋。
窗外响起喧哗声。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深更半夜的,谁呢?一边思忖着,一边起身向窗外望去。
那边,水榭边上的长廊尽头,影影绰绰的,可见一队和服打扮的人在翩翩起舞。
那是一个画展,阿杰随口说了句,又倒下继续闭目养神。
画展?怎么会跳舞呢?我自言自语,还是起身,向那边走去。
空中,一架直升飞机在盘旋,张铁林走出机舱,没注意他踩在哪里,他嚷嚷着:怎么涉外活动不告诉我这个总指挥?岂有此理!下次不准这样啊!说罢,转身回到机舱,机身上方的机翼旋转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我对面站着一个身穿和服的人,看不清脸面,也看不出性别,不过从身影看像是个女子。她很优雅地把双腿向后弯曲,向后折,再绕过颈部,盘在脑袋后边,整个身体悬在空中。
你也试试,这种瑜伽很容易的。女子说道。
我以为她在对别人说话,不错,我身边确实还有好几个人。我看看他们,他们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试试嘛!女子继续道。
身边有一个人尝试着把腿向后弯,但只能弯到腰部,再也弯不上去了。
我也跃跃欲试,也是不成功。
加油!女子继续怂恿道。
身边走来很多观众,我只好停下来,跟着他们走出画廊,边出去边瞟了一眼墙上的画,很抽象,但都跟瑜伽有关。心里很疑惑。
走出去,外边是一个院落。院落跟屋子中间有一道矮墙,我把身体探出矮墙,向墙那边看,发现刚才出来的房间和对面的房间,居然是建筑在一堆金字塔状的青砖之上,金字塔的基座连在一起,越向上越窄,在适当的位置建的房屋。两组房屋之间,很明显可见一道深深的沟槽。
忽地,我发现自己就站在这样一个金字塔的塔尖上,身体摇摇晃晃的。
走近一个小店,店主人疑惑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指指前面,看他没有反应,兀自走进去,买了一只灯泡。然后走到大街上,街上,寒风凛冽,天色阴沉沉的。两边,是高大的建筑。
父亲从那边走过来,对我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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