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的图景——圣经和基督教思想中的收养和孤儿关怀(上)

文 / 提摩太·保罗·琼斯

2018-12-04

作者简介:曾任美南浸信会神学院领导力和教会事工的副教授,基督教家庭事工的教授;现任美南浸信会神学院全球校园的副校长,同时教授家庭事工及应用护教学。他是十几本书的作者或合著者。他和妻子瑞安收养了两个孩子,汉娜和斯凯拉。

我们来看一看我们文化中一些最为人所知的故事。遥远的银河系中的卢克·天行者,哥谭城的蝙蝠侠和罗宾;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和查尔斯·哈维尔天才少年学校的许多居民;绿山墙的安妮和堪萨斯州的多萝西·盖尔;盖茨黑德的简·爱和呼啸山庄的希斯克利夫。他们都是孤儿,他们中的许多人生活在姑姑和叔叔的监护下。当你看电影和小说中的英雄或中心人物时,普遍来说,孤儿角色在其中占了很大的比重。
为什么孤儿如此频繁的出现?
我猜想其中一个原因是,早在外部冲突导致故事高潮之前,这个虚构的孤儿就已经经历了内心深处的动荡和冲突。作家可以创造出一个故事,其中的人物已经忍受了孤独和失落。除此之外,虽然堕落的人类要求有权否认这一点,但我们如此深刻的认同孤儿的角色,因为他们就像一面镜子,我们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我们本是孤儿,因与天父分离。虽然这些电影和虚构的文本没有直接提到福音,但它们直指我们对福音的需要,因为我们在内心深处认同孤儿身份的本相。

匹诺曹综合征

还有一个虚构的角色值得思考。确切地说,他不是孤儿,但他与收养有很大关系。这个角色就是匹诺曹。
《木偶奇遇记》讲述了一个名叫匹诺曹的木偶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孩的故事。在迪士尼电影中,匹诺曹充当了杰佩托想要一个孩子的替身,但他并不是雕刻师的亲生儿子。(迪士尼之前的版本要奇怪得多,也没那么伤感。杰佩托之所以制造匹诺曹,是因为他被骗取了一块被施了魔法的木头;木偶杀死了蟋蟀;然后,蓝精灵派了一只贵宾犬去救匹诺曹。)不幸的是,这种用不太真实的东西来代替真实孩子的想法并不仅限于迪士尼电影。当谈到收养时,我经常听到我称之为“匹诺曹综合症”的证据:“你知道你女儿的‘亲生父母’是谁吗?”“我们对收养很感兴趣,但我们想先有自己的孩子。”“这三个孩子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后来他们收养了其他孩子。
“那么,如果亲生父母是“真正的父母”,那养父母是什么呢?人工父母?替代妈妈和爸爸?
如果你想先拥有你“自己的孩子”,那些被收养的孩子是什么?别人的孩子?
如果你和你的配偶生下的孩子是“真正的孩子”,收养的孩子是不是虚幻的?像匹诺曹一样,他们是真品的替代品吗?
当有人说“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像爱我自己的孩子那样爱一个收养的孩子”或“我不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接纳来自其他种族的孩子”时,被收养的孩子会被看作不是真正的儿子或女儿。匹诺曹综合症在此同样是显而易见的,尽管这样说更加阴险。
从高速公路到人道主义社会,英语中的“收养”一词无处不在,但这无济于事。在网上搜“收养”一词,你会发现有关领养动物的资料比儿童多得多。虽然在高速公路上清理汉堡包装纸、到动物收容所接你的下一只宠物当然是值得称赞的,但这些行为与收养孩子完全不同。然而,在我谈到收养之后,当有人开始告诉我他们最近领养了一只狗时——仿佛这两个过程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同的,我无法告诉你我在成圣道路上经历了多少次考验。的确,我相信,在某个地方,有人会为这只动物终于能安然入睡而激动不已——但请不要指望我对你的雪纳瑞犬会像我对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现在有了家一样激动!
这些模式告诉我们,关于我们对福音的认识,就像他们对我们收养的认识一样。如果我的女儿不是我真正的女儿,因为她们是被收养的,那么你和我就不是上帝真正的孩子;你不完全是上帝的“自己的”孩子;耶稣不是你真正的兄弟。如果你不是神真正的孩子,如果耶稣不是我真正的兄弟,那你我就仍然在罪中迷失。
一个被收养的孩子不是满足我们对一个真正孩子的渴望的替代者。耶稣是唯一的替代者,他足以满足我们灵魂的渴望。视亲生孩子为更好的礼物,却把一个被收养的孩子看作其替代品,这就把被收养的孩子看作是更小的礼物且否定了上帝通过耶稣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通过耶稣的工作,我们被认作神自己真正的孩子。所有这些关于收养的讨论不仅仅是关于如何获得另一项税收减免;它与我们如何感知和实践福音有关。

旧约中的收养

当亚当和夏娃站在伊甸园中,手里抓着没能遮盖裸体的无花果树叶,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揭幕,而且是灵魂中不可逃避的阴影。上帝对女人说:“我必多多加增你怀胎的苦楚,你生产儿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恋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辖你。”(创3:16)。这些话代表了我们作为孤儿的状态。
因着人类的堕落,生育不仅成为幸福和希望的源泉,也成为痛苦的源泉。曾经快乐的,现在却变成了悲伤。父母将渴望孩子而不能忍耐他们。父母会怀上孩子,但会失去他们。孩子会有父母,然后失去他们。上帝曾经宣称“非常美好”的世界将成为失去儿童和制造孤儿的地方。
没有堕落,收养永远不会发生,但同时收养表达了一些好事。收养是一个关于Felix culpa的典型例子。
Felix culpa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幸运的堕落”。托马斯·阿奎那在他的《神学总结》中是这样说的:上帝允许邪恶的发生,以便从中获得更大的益处;所以经上记著说:“罪在哪里显多,恩典就在哪里更加显多。”因此,在逾越节烛光的祝福中,我们也要说:“啊,幸福的过错,你配得上这样一位伟大的救赎者!”
收养是堕落带来更大益处的一个例子。堕落发生了,这是一件坏事,但上帝把它变成了一个比没有堕落时更大的好事。收养是felix culpa活生生的写照。
我们在人类的堕落中拥有了孤儿的身份。但我们也看到,除了堕落之外,上帝通过收养来使我们获得更大的益处。律法也向我们展示了孤儿的基础。从希伯来语中翻译过来的“孤儿”一词意味着“孤独的”,对于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来说,这是表达孤儿的主要词汇之一。请记住,在文化上,父亲是保护者和指导者,而不仅仅是经济关系。所有这些事情与父亲身份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没有父亲的孩子真正而真实地孤独着。
在旧约全书中,神呼吁以色列族群照顾孤儿。在申命记中,我们看到了照顾孤儿寡妇和陌生人的三重主题。《约伯记》中有一件有趣的事,约伯用他对孤儿的关爱来表达他是一个真正的正义之人。他说:“我若举手攻击孤儿,愿我肩胛骨从肩头脱落,愿我的膀臂从眶中折断。”约伯还提到,恶人不顾孤儿的需要。诗篇68篇同样表达了这一点。很明显,在旧约中,上帝的心是为孤儿准备的,祂希望祂的子民的心能反映祂的心。
孤儿关怀和收养的根基存在于圣经以及《旧约》中。然而,旧约中收养的例证是罕见的。事实上,我们在《旧约》中只看到三个例子:出埃及记2:10中的摩西;以斯帖记2:7,15中的以斯帖;和列王记11:20中的基努拔(你们现在要为你们的孩子起个伟大的名字)。仅此而已。甚至这些也不是我们现在所要讨论的收养方式。
我记得当我们家在想要孩子的问题上挣扎的时候,我们面临着将在生育治疗上花费1万美元。这撕扯着我。当我看圣经的时候,好像每一个为要生一个孩子呼喊的人都会得到一个。他们呼求神,神以自然的方式赐下一个孩子。在我们看来,如果我们想要我当时所说的“自己的”孩子,生育治疗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圣经里的故事刺痛了我。想想亚伯拉罕和撒拉、以撒和利百加、雅各和拉结。在摩西五经上又应许说,人若为义,就必生儿子。玛挪亚,就是参孙的父亲,哈拿和她丈夫以利加拿。他们为孩子向神呼求,神就赐给他们一个孩子。
要知道圣经经文本身会使那些想要孩子的人多么灰心丧气。当然,当我们对孩子感到沮丧时,我们不会正确地使用圣经。但是我们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因为我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如果在旧约中,上帝总会使他的子民怀孕生子,为什么不是我们呢?”“在旧约中,收养似乎是不可想象的,但在新约中却成为一个关键的隐喻,这是怎么回事?”

耶稣说:“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禁止他们;因为在天国的,正是这样的人。”
-马太福音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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