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 刘建华
7/03/2020 2:36:18 PM
伟大的瓦格纳
我爱死你的乐剧了
为了这七部乐剧
我苦等到你死后的第125年_2017年
才诚惶诚恐的赶到拜罗伊特节日剧院
从气宇轩昂的
《纽伦堡的工匠歌手》开始
随后是要煞女人命的
《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接下来是惊男人杆子的
《指环》四连剧
最后是毛骨悚然的
《帕西法尔》
……
三年了
余音在持续余震
前两天
几个老男人吃饭
王音又说起此事
我大着胆子
想了想
也许
等到下一次这七部乐剧上演
我带着这几个老男人
去我的故地
拜罗伊特
也就是瓦格纳的老巢
旺夫里德
流窜的朝拜一下
所以
提醒几个老男人
现在开始戒啤酒
留着肚子去幕尼黑喝正宗的HB啤酒
还有最牛逼的班贝格烟熏啤酒
特别嘱咐一下
王音
养好你的脚伤
吃纽伦堡的烤肠
不仅要坐九个多小时的飞机
还要步行
很长很长
的
距离
《恰空》
又是《恰空》
让我像黑喑中的一粒石子
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都渴望雨从天降
水流冲过石子同时发出
温柔的喘息声
在离今夜很近的
今夜
让我和老巴赫同时
沉默
夜足够沉
沉到足够深了
我还是够不到深沉的词语……
当然，我并不沮丧
因为泪丧是属于为崇高消沉的人
就像我为未竟的珠峰消沉过一样
尽管有些词语刺激我为之兴奋甚至神魂颠倒
却轻易被深沉的夜吞噬
沦为自己词语的遗忘者
此刻
面对足够深沉的夜
我幻想着舒伯特临终前
五个夜晚一直在倾听
贝多芬0P131四重奏的情景……
是的，没错！
我和舒伯特都崇拜贝多芬的深沉
这一点
舒伯特己经用D959钢琴奏鸣曲告诉我了
而我拿什么告诉舒伯特呢？
此刻
音乐
碎成星星
在黑夜闪烁
痛苦
碎成泪水
在眼里闪光
记忆
碎成泥土
在卑微的泥土中
人卑微的
活着
沉默
我的沉默
只用二个小节就深陷其中
呻吟
痛苦的呻吟
女声嘘唱:
我死了，我老婆呢？
我的沉默
沉默
晚祈
圣歌
心弦
悲歌
风吹过
小悲伤
凭风悲悼
衔镜之悲
伟大的无名氏
我将离去，尽管我没有看到
上帝见证，现在写给你的东西，我都不曾说谎
一夜坎切力的音乐
又一夜天堂的悲伤
我听到的
你也不会太久
我进入音乐的魔域无法逃脱
从没有想过逃脱
没有想过
从没有想过逃脱！
这并不是说我多么热爱音乐
而是我必须呼吸
才能活着！
今夜的音乐
有些纠缠不清
不是声大声小
也不是时快时慢
更不是强弱分明
而是
时远时近
我的呼唤总是这样
音乐这东西……
想法太重要了！
比如
约翰·凯奇的加料钢琴
我很好奇……
直到
那一天的那一刻
我
就是
我注定要成为的那一个人
也就明白了
他
就是
他注定要成为的那一个人
其实
他并不是想法那么多
但他确实想了
光滑松软的潮间带
他和雅纳切克谈了什么？
微笑的扇贝
增加幽默需要一点盐
惊恐的鸽子
逃避猎杀需要一些糖
风中的麦浪
满载集装箱的船航行其上
阴沉的天空
漫长的旅途
老旧的房子里飘出何种味道？
《杂草丛生的小径》
他和雅纳切克在想什么？
(雅纳切克，捷克作曲家)
黄昏降临
队列齐整
极其沉重的脚步逼近
突然，一只苍鹭被惊飞！
圆号超越理智的翱翔
眼前直冒金星
接下来
崇高的赋格主题
铜管对圣歌的表达
似乎经过美颜处理
活泼的快板披头散发
谐谑曲甚易涂抹了红色的唇膏
嘘……
当下在也不会听起来如此简单了
万幸！
终曲_中庸的快板
极富抒情性
神圣的高潮
金色的仙尘汇入金色的钵中
黄昏谢幕
黑夜开始明视
零海拨
阳光透明
尘埃飞入眼睛
黑暗瞬间降临
等候 沉思
荒凉的大海
天上落下一只金箭
风之吟
耳朵的呻吟和喘息
……
目光穿过三棱镜
分解成七色情欲
他试着成为一棵充满歌声的树
或者
一只落满尘埃的灰鹤标本
在音乐中飘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