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血统的青岛崂山渔民

文 / 胶澳子

2/25/2020 9:01:00 AM

近年来,青岛老市区的居民喜欢郊游者越来越多。人们来到崂山沙子口渔港,看见一艘艘渔船满载鱼虾,驶归渔人码头,夕阳下,好一派渔舟唱晚的风光!
但人们会发现,从渔船上走下来的船老大不再是满口崂山方言的渔哥哥,而是一个个操着四川口音的渔家汉子。连在岸上一字儿摆开卖小海货的摊贩也增添了有不少讲四川话的渔家妇女。
人们惊奇地发现:崂山渔民已经在悄悄地大换血。
许多崂山渔民中的船老大不再出海打渔。他们身为船主开始做起了租船的生意。还有人开起了海鲜酒楼和水产冷藏厂。许多崂山渔民由劳力者变成了劳心者,过上了名副其实的“坐收渔利”的富人生活。他们的后代将永远告别出海打渔的职业生涯。这也是他们的心愿。
四川汉子的吃苦精神闻名全国。他们因三峡工程或汶川地震告别自己祖祖辈辈生长的故乡,来到青岛靠海吃海以打鱼为生。我真佩服他们对水土的适应性,更佩服他们对海洋潮汐的驾驭性。从江上弄潮儿到海上弄潮儿,角色的转换就那么轻松。玩弄海潮竟与玩弄江潮一样娴熟!真不愧是真正的四川汉子!
如果说四川渔民为崂山渔民换血是四川精神的升华,那么崂山渔民的弃渔从商则应是崂山渔民吃苦与奋斗精神的退化。
眼巴巴看着崂山渔民不畏惊涛骇浪的吃苦精神已为精明与投机所代替,并日渐式微。
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步,这真让我匪夷所思。
人往高处走,难道就是这样吗?
想在网络上搜一下四川移民的官方信息,很难。
可能涉及保密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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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疫劫,让我们成为有记性的人

文 / 阎连科

2/25/2020 8:59:45 AM

同学们:
今天是我们科大研究生班网络授课的第一讲。开讲前请允许我说些课外话。
小时候,当我连续把同样的错误犯到第二、第三次,父母会把我叫到他们面前去,用手指着我的额头问:“你有记性吗?!”
当我把语文课读了多遍还不能背诵时,老师会让我在课堂上站起来,当众质问道:“你有记性吗?!”
记性是记忆的土壤,记忆是这土壤上的生长和延伸。拥有记性和记忆,是我们人类与动物、植物的根本之差别。是我们成长、成熟的第一之需求。我以为,许多时候它比吃饭、穿衣、呼吸更重要。因为当我们失去记性、记忆时,我们会失去做饭、耕地的工具和技能;会一夜醒来,忘记衣服放在哪儿了;会确真以为皇帝不穿衣服要比穿着好看得多。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新冠肺炎这场举国、举世之灾难,它还没有真正被控制,传染还远远没有过去和消失。然而这时候,湖北、武汉乃至全国别的省市和地区,家破人亡、满门绝去的哭声都还不绝于耳时,我们已经听到、看到因为统计数字的向好,就开始自上而下、左左右右地准备欢庆的锣鼓和高歌的亮嗓了。
一边尸骨未寒的哭声还未落下去,另一边,凯歌在即,英明、伟大的呼声已经响起来。
自新冠肺炎一步一步地走进我们的生活始,到今天,我们并没有真正弄清因为新冠肺炎一共死了多少人——死在医院是多少,死在医院之外有多少。甚至都还未来及去调查、叩问这一些。也甚至,这样的调查和叩问,会随着时间的移去而终结,而永远是个迷。是我们留给后人的一笔忆之无据的生死糊涂册。我们固然不该在疫情之后如同祥林嫂,每天都在念叨着:“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墺里没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但我们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像阿Q那样儿,在挨打、羞辱和死至临头时,还依然相信自己是汉子,自己才是胜利者。
在我们的人生里,在我们所处的历史和现实中,无论是个体或家庭,还是社会、时代、国家的悲劫和灾难,为什么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呢?为什么历史、时代的坑陷和悲劫,总是由我们成千上万百姓的死亡和生命来承担和填补? 在诸多、诸多我们不知道、不追问、不让追问就不问的因素里,有一点,就是我们作为人——我们千千万万的百姓或蝼蚁——我们自己太没记性了。我们的个人记忆被规划、取代和抹杀了。我们总是人家让记住什么的就记什么,让遗忘什么的就忘什么;让沉默时沉默,让歌唱时歌唱。个人记忆成了时代的工具,集体和国家记忆成了个人失忆或记住的分配和承包。试想一下,我们不去讨论那些已经更换了封面、书号的历史和久远,单是最为眼前的二十年,和你们一样,八零、九零的孩子都经过、记得的几乎是举国之灾的艾滋病、非典和新冠肺炎,它们到底是人祸之灾难,还是如唐山、汶川地震样的人类还难以抗逆的天谴之劫难?在前者的举国之灾里,人为的因素为什么又几乎如出一辙呢?尤其17年前的SARS和今天新冠肺炎的蔓延和肆掠,如同同一导演将同一悲剧的再次复排和出演,作为我们这些如尘埃一样的人,我们既不能追问导演是谁,也没有专业知识去还原编剧的念想、构思和创作。那么当我们再次站在复排的死亡之剧面前时,我们至少可以问一问,属于我们的上次悲演留下的记忆去哪了?
我们的记性被谁抹去、挖走了?!
没有记性的人,从本质上说,就是田野、路道上的土。皮鞋愿意把我们踩成啥样儿,由那只皮鞋的牙痕说了算。
没有记忆的人,从本质上说,就是和过去生命割断的木头和板材,它们的未来是什么物形和东西,由锯子和斧头说了算。
对于我们来说——对于我们这些因为热爱写作而让生活有了意义的人,一生要靠方块字活着的人——在线的科大研究生班的同学们,也包括人大创造性写作研究生班已经毕业和在读的作家们,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属于我们个人的、来自血与生命的记忆和记性,那么写作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文学还有什么价值呢?我们这个社会还要作家干什么?你笔耕不辍、勤奋努力、著作等身,这和被人不断牵线、调动的木偶有什么差别吗?记者不写他亲眼看到的;作家不写他个人记忆、感受的;在社会舆论中,能说话和会说话的人,总是用纯正抒情的国家腔调在念、在读、在朗诵,那么还有谁能告诉我们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个体的真实、真相和存在的血肉生命是什么?
试想一下子,如果今天的武汉,没有作家方方的存在和记录,没有方方用文字写下她个人的记忆和感受,没有成千上万如方方那样的人,通过手机传递给我们的生死哭唤和呼救声,那么我们会听到一些什么呢?会看到一些什么呢?
在巨大的时代洪流中,个人记忆往往被视为是时代多余的泡沫、浪花和喧嚣,会被时代剔除、扔掉或甩到一边去;会让它无声、无言如同从未存在过,从而在一个车轮流水的时代过去时,巨大的遗忘到来了。有灵魂的血肉没有了。一切都安泰静好了,能够撬动地球那个小而有小的真实支点不在了。如此着,历史就成了无依无据的传说、遗忘和想象。从这个角度说,我们长有记性,拥有个人不被改变、磨灭的记忆,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是讲一点真话最低的真实和证据。尤其我们写作班的同学们,我们绝多都注定是要一生用记忆来写作、求真、活着的人,如果有一天,连我们都没有了那点儿可怜的真实和记忆,那么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个人和历史的真实和真相?
实在说,我们拥有个人的记性和记忆,即便不会改变世界和现实,那么只少在面对统一、规划的真实时,我们也会在心里呢喃到:“情况不是这样啊!”只少在新冠肺炎的拐点真正到来时,在巨大、欢庆胜利的锣鼓中,我们还能听到、记住那些来自个体、家庭、边缘的哀嚎和哭泣。
个人记忆改变不了世界,但它可以让我们拥有真实的内心。
个人记忆不一定能成为改变现实的力量,但它只少可以在谎言到来时,帮助我们在心里打出一个问号来。只少说,某一天又有大跃进、大炼钢铁的时代了,我们相信沙子炼不成铁、亩产不能达到十万斤,是人类最基本的常识之常识,而非意识创造物质、空气生产粮食的奇迹吧。也只少,某一天又有十年浩劫那样的革命了,我们能保证自己不把自己的父母送进监狱和断头台。
同学们,我们都是文科生,我们可能一生都是要靠语言去和现实、记忆打交道的人。于记忆言,我们不说成千上万的个人记忆,就是集体记忆、国家记忆和民族记忆那样的话,因为在我们的历史上,国家记忆、集体记忆总是覆盖、改变着我们个人的记性与记忆。在今天,就现在,新冠肺炎还远远没有凝结为记忆时,而我们的身边和四周,都已经开始响起高歌颂圣、大肆欢庆的锣鼓了。正是因为这一点,希望同学们、希望我们经过了新冠肺炎劫难的人,经由此一劫,都能成为长有记性的人;能让记性生出记忆的人。
在可预知的不久后,在锣鼓喧天、诗文横飞,开始喧天闹地地歌颂打赢了新冠肺炎这场国家战争的胜利时,希望我们大家不是那些空洞高歌的写作者,而仅仅是拥有个人记忆的实实在在的人。在铺天盖地的盛大演出到来时,希望我们不是舞台上的演员和朗诵者,不是为出演而鼓掌的人;而是站在舞台的最远处,默默看着演出而眼含热泪的一个柔弱无奈的人。我们的才华、勇气和心力,如果不能让我们成为方方那样的写作者,那么只少在猜忌、嘲讽方方的人群里,要没有我们的身影和声音。在最终要回归、到来的静好盛世里,在海洋般的歌声中,面对新冠肺炎的根起和蔓延,如果我们不能把疑问大声说出来,而小声的嘀咕也是良知和勇气;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但一味地不言、不说和忘记,则不仅是野蛮的,而且是更为野蛮、可拍的。
不能做李文亮那样的吹哨人,就让我们做一个听见哨音的人。
不能大声地讲,就做一个耳语者;不能做一个耳语者,就做一个有记性、记忆的沉默者。让我们因为这次新冠肺炎的缘起、肆掠和蔓延,在即将到来的被称为战争胜利的万人合唱中,默默的站到一边去,成为一个心里有坟墓的人;有记性烙印的人;可以在某一天把这种记性生成个人记忆传递给后人的人。
2020年20日·北京

注:本文是阎连科2月21日在香港科技大学网络授课的第一讲。

原载 王育琨频道
(本文系转载,不代表本文丛观点,如涉版权问题,请与编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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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是个海·母亲梁今永的娘家(一)

文 / 常约瑟

2/23/2020 9:23:41 AM


春秋战国时期的刀币——外祖父梁善川 (远昭)与母亲梁今永在1950年代把曾外祖父梁泽威家传的古物捐赠给青岛博物馆

母亲梁今永的娘家是老青岛的一个大家族。从这个大家族的兴盛与败落,可以追踪到老青岛及中国近代史中的许多印迹。在我生活在中国的前半生,我被告知,母亲的娘家在“万恶的旧社会”是属于不光彩的剥削阶级。这个家庭成员的社会关系复杂,不是儿时我心中慕羡的那种革命家庭。
像我这一辈生长在五十、六十年代的国人,对“革命”这个名词,大都持有一个狹隘的理解。我们的脑子从小就被灌输,革命是一个暴力运动。我们被要求背诵毛泽东的一段著名语录:“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不是作文章, 不是绘画绣花, 不能那样雅致, 那样从容不迫, 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的行动。”
我从未料到,其实革命还有另外一层含义。由美国出版的一本百科全书里,是这样解释革命定义的:

“Fundamental change in the form or nature of a government or societal way of life. A revolution can be a violent one that completely changes a form of government, such as the Russian Revolution (1917). It can also be nonviolent yet have a profound effect on the lives of people, such as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or other great changes brought on by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释成中文是:“革命的定义,是在政府或社会生活方式本质上的根本改变。 一场革命可以是通过暴力去彻底改变一个政府,如1917年的俄国革命。它也可以通过非暴力的行动对人们的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如工业革命或者其他技术创新带来的重大变革。”(注1)
按照这个定义去重新审视母亲梁今永的娘家人,我发现原来老青岛的这个梁氏家族,並不是我小时候所认为的那个被唾弃的“剥削阶级”。他们之中有些人,年轻气盛时卷入了推翻满清王朝与国民政府,建立共和国的革命洪流。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人,在商业、教育、人文、宗教、科等领域里、以非暴力的行式,把他们的热血与生命,撒落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他们默默无闻的奉献,对生活在上个世纪的国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们是一代被人们忽视的“革命者”。
与母亲同辈的梁家族人都早已逝去,对于母亲那一代人的往事,我知道的仅仅是些支离破碎的人与事。这一系列文章,是把我对梁家人的一知半解写下来,希望可以抛砖引玉,激起散布在世界各地梁家后人的兴趣,搅动起沉淀在他们脑海中的记忆,启发他们挥墨落纸,把梁家人的故事搜集、编写出来,以此向梁家的上代人表示敬意。

梁泽威 (1844—1901),梁氏十八世,名定仪,号介亭。广东唐家人,即现在的珠海市香洲区唐家湾镇人。母亲梁今永生前从没有见过她的这位祖父梁泽威,因为他在母亲出生十四年前就离世了。十九世纪中叶,山东是粤商在北方沿海地区经商的重要地区。这些广东商帮以济南、烟台、青岛为中心,开展南北物资贸易与现代工业生产,建立商号与会馆组织,对山东社会经济的发展与南北经济文化交流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梁氏老家唐家村里有几个乡人北上去了烟台,村里流传着他们在烟台发迹致富的传言。正在田里务农的梁泽威听后动了心,他也想到外面的世界闯一下碰碰运气,改变自己的命运,但他的家境贫穷,凑不出长途跋涉所需的盘缠。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年轻的农民梁泽威策划了一个极其冒险的“长征”。他以母亲陪嫁的两个小银元宝为本钱,在北上山东的漫漫路途中,做起了货郎。头脑精明的他,每走到一个村镇,就肩挑货担,“嘿得隆咚”地沿街摇鼓叫卖。他在当地买些土产品,再把它们卖给下一个旅程点的村民。他的这一招很灵,因为十九世纪中叶大部分的中国农村交通不便利,缺乏区域性的商品交通。
现在无从考察,这个具有超人意志的广东唐家人梁泽威,爬了多少山,过了多少河,走的是哪条线路、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了他的北上“长征”。后人只晓得,梁泽威是在大约1865年到达烟台,他被仅仅开埠四五年的烟台繁荣景象所震撼。当时的烟台,是十九世纪山东第一个对外开放的口岸,英、美、德、日等十七个国家先后在烟台设立领事馆,许多外国商船把洋货洋品带上岸来。(注2)
有商业头脑的梁泽威看到了上天赐予他的商机。他在二马路临近海港码头的地方找到一个小店铺,利用他在“长征”途中当货郎所得的少许银两,开了一个小百货店。梁泽威不会讲外语,但他毫无畏惧,凭借手势与笑容,与前来他的店铺的各国洋人打交道,与他们以物换物(当时的货币交流还没有普及),从事起进出口百货生意来。
梁泽威很快就以他的好客与诚信赢得了顾客们的好感和信任。他的小店吸引了许多从外国商船上岸的水手、商人与游客。他从这些洋人手里买进糖、烟、酒、食品罐头、奶制品、化妆品、绒线等日用品,把这些洋货品在中国内销,並远销朝鲜。他也把中国出产的土产,诸如花生、大豆、丝绸等外销到欧美。他在朝鲜汉城、仁川、元山设有商号,名曰“怡泰”。国内除了烟台,他在沈阳也设有分行。
在与外商做百货进出口生意时,梁泽威发现许多外来的船舶停留在烟台港口久日之后,船上餐厅里的面包开始缺乏。为了让外商与船员们吃上他们喜欢的新鲜面包,他从天津以高薪聘请了两位面包师傅,专门为停舶在烟台港口的外商船供应新鲜出炉的面包。
他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兴隆,顶峰时期,他购置了两条小火轮(小型轮船),往返于天津与烟台航线,满足内外的供需。
这个来自广东唐家镇的农人,凭着他的顽强意志、精明的商业头脑,成为清末时期在山东与朝鲜之间的一个著名粵商。他涉及的生意,除了进出口百货与食品加工,还有钱荘。老烟台人因此称他为“梁百万”。
梁泽威育有二子三女。他的这五个孩子都是子孙满堂,仅两个儿子戴昭与远昭,就养育了近三十多个子女,梁家自此发展成为一个大家族。我的母亲梁今永,是梁泽威的次子远昭的女儿。
梁泽威生前喜爱收藏古董文物。他的次子梁远昭,号善川,也承传了父亲的这个嗜好,一生收藏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古物。现在青岛博物馆珍藏的几件春秋战国时期的刀币,就是我的外祖父梁善川与母亲梁今永在1950年代把家传的古物捐赠出来的。从本文附加的照片上看,这个刀币上似乎刻有五六个字,据说六字齐国刀币是稀世珍品,价值上百万人民币。
我的这位外曾祖父梁泽威只活到五十七岁即早逝了。但他骨子里的勤劳勇敢、热情好客、勇于创新的“革命基因”,遗传到梁家的众多后人。


1.Revolution,The American Spectrum Encyclopedia, 1991 Ed.
2.烟台在1861年开埠后,迅速成为中国北方的一个经济文化中心,这比德国人1897年占领、开发胶澳海湾的青岛村,提前了36年。

原载 海外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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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丝·偏执和口味

文 / 杜帝

2/23/2020 9:22:52 AM

仁智各见,争论和分歧使人突然有些疏远。春节前迎接来自深圳的朋友,我们把酒言欢,临结束时,他突然提起领袖毛,称赞伟大云云,在座的几个人,还有我的哥们,忍不住了,质问他为何成为毛粉。我说老弟网络上反思文革的文章成千上万,你不看吗?他说哪有时间看那个,我喜欢看那些赞扬毛伟大的。
我实在有些惊诧,也想了很多。
历史问题可以暂且搁置,眼前的分歧就更多了,周围的很多熟人为此争得面红耳赤,都认为自己有理。
唉,有价值的信息你拒绝,怨谁?我想到了偏食,人们习惯自己的口味,品尝和营养,包括饮食习惯,有些固执,就像吃辣和不吃辣的,爱得可以死去活来,不喜欢的,不屑一顾,唯恐躲避不及。
阅读的选择何尝不是如此!
就这样封闭循环,愿意吃的不断搜寻扩大,厌恶的避而不见,双方都在自觉隔离排斥,谁能说服谁呢?
我一个战友隔三差五给我发“正能量”文章,说你应该看看日新月异的祖国,牢骚太盛防肠断。
我给他回复,批评是为了让他们进步,他们不缺赞美。我转去许多有责任感的知识分子言论,也算是我和战友的对话。
半年多后战友聚会,我问他看那些文章有什么体会,他说,啊,我根本就没看,你认为好的文章,都是我们政府打压封杀的,躲还躲不及呢!
你看看,良苦用心,人家竟然当做垃圾。
怪不得马克·吐温老人家说:你再多的证据,也说服不了一个白痴。
的确,固执除了偏食排斥,也和人的过度自信有关,社会学家通过调查发现,人们对自己的评价打分,总是比公认的客观分数高出不少,固执己见有难以改变的心理因素。
特别是在一个封闭灌输的环境中,很容易被洗脑,人容易变得狭隘和不理性,产生思维定势,老百姓说是“咬着屎橛子不撒口”。
经历过多次别扭,谁还会瞎了眼去喂食?出力不讨好,弄不好还惹麻烦。
我的公众号被人多次举报,半年时间竟然被删除了七八篇文章,要知道,公众号一天最多发一篇,我还经常不更新,已经发出去的,不允许更改更换,里面的限制多多。
其实我这些文章大都是生活感悟,有些议论也是有感而发,怎么就被“举报”了,被“封杀”了?一篇事过境迁的《大富豪和公安局长》,连载的前面两篇出来了,后面的死活不让出,申诉也没有用。
咱只能认了,现在是越活越倒退,好像离文革越来越近了。那些年武斗,观点不一致的你死我活,很多省市武斗升级,机关枪地雷都用上了,广西还把很多人扔进了天坑。
我战战兢兢,好像一个饭店服务员,您哪,喜欢吃什么,辣还是不辣?
其实我心里话,随便吧,您就是喜欢吃屎,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好自为之吧。
2020.2.19写于青岛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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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秋味长——读《庆历四年秋》

文 / 学周

2019-07-12

收到夏坚勇先生新著《庆历四年秋》,便迫不及待打开阅读,读罢最后一个章节,犹自不忍释手,掩卷而思,意犹未尽,一个个人物和场景浮现在眼前,鲜活却又遥远,清晰而又模糊。有一个感觉特别强烈——大宋王朝的秋天是从仁宗皇帝开始的,不过,这是早秋,尚且有一些夏天的燥气,绿意已呈疲态,色彩斑斓中蕴含着死亡的气息,只是很少有人感觉得到。夏坚勇先生捕捉了仁宗庆历年间诸多庙堂大事和民间的鸡零狗碎,妙手著文章,为读者呈现出一副别样的“清明上河图”,尽管他自己在题记中说道:“由春扯到秋,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文人修辞,并无深意……”可他用的删节号却让我想到许多“深意”……
纵观历史,仁宗皇帝是一个评价很高的帝王,大臣如范仲淹、欧阳修、韩琦、富弼均为一时俊杰,饶是如此,庆历新政也是“雨过地皮湿”,并没有取得什么耀眼的成就,阅读历史,认真思考,你会发现为帝王的只要不往死里作,就无所谓“明混”,为臣子的只要不毫无做人的底线原本无所谓“忠奸”。人性幽暗,人心叵测,看不到“罪”的本质,就无法理解这个时代,也无法理解任何时代。“西风寒水,秋老中州。”开篇八个字,字字千钧!上句一个“寒”,下句一个“老”,为整本书定下基调。接下来,作者不厌其烦介绍了一种名叫“狨座”的物件,其实他想说的是“品级”,在当时能够乘“狨坐”,大概像现代可以配乘奥迪A8,从古到今,这是最最乱不得的,这才是要命的东西!为了“品”是可以“拼”甚至必须“拼”的,不惜一切代价——做人的底线乃至生命。对很多人来说,有了“品”,一切就有了,没了“品”就会被轻视被忽视被蔑视。
《庆历四年秋》这本书越读到最后,这种感觉越强烈,宋朝其实离我们很近,甚至秦汉也并不远,其中一个原因,大概与此有关。《庆历四年秋》从一场清水衙门的聚餐写起,进奏院——一个不起眼的一个七八品量级的小单位,文人扎堆,因喝酒聚餐,被人检举,上报中央,惊动皇帝。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检举人和检举人的背后主谋,自然不是冲着一顿公款酒席去的,矛头所指是组织者和组织者后面的人物。上章弹劾的是监察御史鱼周询和刘元瑜,背后主使是王拱辰,攻击的对象是苏舜钦,他是当朝名士、著名诗人书法家、真宗朝名相王旦的外孙,本朝宰相杜衍的女婿,更重要的是,他是庆历新政的核心人物范仲淹举荐的。当苏舜钦败退庙堂寻觅沧浪之水的时候,王拱臣喜不自胜:“吾一举网尽矣!”不愧状元名号,一出口就是一句成语“一网打尽”。王拱辰何许人也?抄一段关于他的介绍。王拱辰(1012-1085),原名王拱寿,字君贶,开封府咸平(今河南省通许县)人。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年)十九岁举进士第一也就是俗称的状元,通判怀州,入集贤院,历监铁判官,修起居注庆历元年(公元1041年)为翰林学士,累拜御史中丞,累官武汝军节度使。数论事,颇强直。尝论夏竦不宜官枢密,帝未省遽起。至前引帝裾,竦遂罢。因逐王益柔、苏舜钦以倾范仲淹,为公议所薄。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关系,王拱辰与欧阳修是同榜进士,还是欧阳修的连襟,而欧阳修是庆历新政的关键人物。难道说王拱辰是新政的反对派吗?其实不是,他反对的不是新政而是搞新政的人,更确切地讲是看不得自己被超越被踩踏。说到底还是看不得自己的“品级”低于别人,尤其是那个别人还是自己熟悉亲近的人。对此夏先生在文中有一段精彩的读心术,不妨抄录一遍:“就新政而言,王拱辰其实并不反对,但他现在反感搞新政的那一拨人,那一拨人因新政而风头大劲,挤占了自己上升的通道。说白了,新政如果由我王某人来主持,就好得很;如果由别人来主持,就糟得很。但这种被称为忌妒的心理能够说‘白’了吗?忌妒是人性中最妖娆、最隐秘,因而也是最难以告人的隐私,这是一种内心翻江倒海却又不能说出来的自我折磨……
忌妒是人性的一部分,不在忌妒中奋起,就在忌妒中沉沦,人生在世大致如此。”就是因为这样的人性本能,导致颇有直名的一代状元沦为倾陷者,“为公议所薄”!王拱辰与范仲淹形成正面冲突,是在庆历三年,事情的起因与这本书名有关,于今,只有受过高中教育的都知道那篇著名的《岳阳楼记》,开篇就是:“庆历四年春”,夏坚勇先生这本书名的灵感就来自这一名篇。
庆历三年,滕宗谅(子京)因为一大笔“公使钱”使用不当,且在启动调查之际烧毁账本,此时进入内阁,新政刚刚启动,仁宗皇帝不愿意因为一个滕子京而使举荐他的范仲淹受到冲击从而影响“新政”大业,就想大事化小,没想到,御史中丞王拱辰不干了,不惜以罢工威胁皇帝,而范仲淹也挺身而出,为朋友“横身挡之”扬言与之共进退,最后还是皇帝采取和稀泥的办法,左迁滕子京安抚弹劾一方,保留相应职级给足了范执政面子。于情范仲淹够朋友于理范执政稍嫌理亏,他必将要为此付出政治代价。王拱辰尽管没有达到目的,却也赢得一个“直名”,这一政治资本早晚会获得回报,就看时机。
滕子京案以后,朝廷出现出现弹劾朋党言论,矛头直指范仲淹及其支持者,权力的特性导致没有哪个皇帝希望大臣结党的,有一天在两府大臣都在场时,皇帝提出这样的命题:“自昔小人多为朋党,亦有君子之党乎?”,范仲淹回道:“苟朋而为善,于国家何害也?”这显然不是皇帝希望的答案,接着欧阳修上了《朋党论》颠覆了“君子不党”的经典信条,仁宗皇帝的反应如何,不甚了了,可是因为京城郊区一座小桥的拆迁,引发了新的纷争,皇帝再一次向执政妥协,且鼓励朝臣大胆说话,“今后不得更事形迹,避涉朋党,须是论列,必无所疑。”这一句话被作者特别关注,认为“值得玩味”,这让人想到几十年前倡导“鸣放”时的阳谋来。终于棍子打下来了,进奏院案被皇帝充分利用,处理得很重,随后皇帝下了诏书:“朕闻至治之世……不为朋党,而承平之弊,浇竞相蒙,人务交游,家为激讦,更相附离,以沽声誉,至或阴招贿赂,阳托荐贤。”
话说到这个份上,范仲淹看到诏书的当天就请求罢去参知政事,同一天富弼的枢密副使也被免,第二天杜衍的宰相被罢接着是韩琦,接着是欧阳修……赵祯皇帝不愧一个“仁”字,外放的大臣依旧保有崇高的虚衔;大臣也都贤良恭谨,顾大局识大体,君臣维护了一个体面的局面,殊为难得。
《庆历四年秋》写北宋庆历年间的事,并且涉及到范仲淹这个人物,很容易让人想到庆历新政,也会想当然地认定这是一本写改革的书。夏坚勇并不希望读者如此。他说:“我不喜欢写改革,尤其不喜欢写所谓的两条路线斗争。在我看来,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等改革派与当时的保守派并不存在泾渭分明的分野,他们之间的矛盾,有一部分源于人与人之间心理、性格、官场利益的摩擦。我们应当把每个人物放到特定的历史环境和生活环境中去考察。”即便对一些看似已有定评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评价,夏坚勇也有自己的判断与立场。用他的话说,在历史散文中要尽可能多一些“史识”呈现。而这正是本书的价值所在。
《庆历四年秋》好读耐读让人手不释卷,其中许多细节堪称妙笔,实在难以一一罗列,其中有史实有想象,很多场景会让我想到戏台,作者时不时化妆出场插科打诨一番,甚至不惜用上一两句苏白骂骂娘,看似戏笔,实则意味无穷。庆历新政于庆历四年秋宣告破产,庭院深深深几许,朝廷里的事百姓永远不会明白。今天没有几个人知道庆历新政的举措和收获,范仲淹的政治遗产注定不会产生多大影响,倒是他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传颂至今,算是给庆历年留下了印记。抄一段夏坚勇先生的原文结束我的读后感:“在十一世纪苍莽的夜色下,在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精神面貌演变的历史进程中,一颗新的太阳升起来了,那是一种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写在旗帜上的光风霁月般的人格境界和精神风范。”
据说夏坚勇先生正在写作宋史三部曲的第三部,该不会是熙宁变法吧?我尤其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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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点闲话·不争,是一种诗意的生存

文 / 闲砚

2018-09-06

我和谁都不争
和谁争我都不屑

这是英国诗人蓝德一首小诗中的前两句。相信很多人读后会为之心动,然后会心一笑。我很庆幸多年前自己读到了这首小诗,感谢这个世界,曾经有人写出了这样的诗句。
这也让我想起了老子的那句话: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虽说不争,但终未脱一个“争”字,只是以不争而求胜出罢了。老子另有一句话: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与?故能成其私。意思差别不太大,终不免以退求进,说到底,还是一个“争”字。
蓝德的不争,则是一种自足的不争,一种自信的不争,一种超然物外的不争,一种不屑的不争。这是多么高贵自由的灵魂!
世间之争,看起来是一种外在的拼搏,其实都不外乎是在和自己争,只是大多数人争不过那个被欲望奴役的自我,那个形影不离的灵魂,那是个被捆缚的灵魂,世俗的绳索是那么结实地束缚了它的自由。很多人,堂而皇之地以国家的名义争夺他国或他人的利益,说到底,也还是为自己争,与自己争。这样的争斗何年何月可止?似乎遥遥无期。
我想,要让这个世界消除争斗,近乎痴人说梦,世人大都诱惑太多而智慧不足。若能超然物外,兴许能不为争所困,收放自如地让灵魂自由飞翔。不争的人生是优雅的浪漫的,是富足的超逸的。不争,不是让,而是超脱于争与让之外,尽情享用自己的那一份,苦也好、乐也好。不争,是一种诗意的生存。
真希望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首诗,让更年轻的人知道这首诗,并从中获取一种可贵的精神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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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苦的日子(感遇两篇)

文 / 在海一方

2/23/2020 9:20:13 AM

向死而生

为什么文学作品常写死亡?且关乎这一主题的作品往往最为震撼人心,也最是安抚生命。我们平时不愿意提起它,但在极端困境中想到它时,那困境似乎就松动了一点,甚至会出现一道裂隙,让人从窒息中缓过一口气来。
向死而生是什么意思?如果死仅指一个设定的目标,则没有意义,因为必然律已经设定了它,并构成对存在意义的终极威胁。加缪把死亡视为最大的荒诞,因为死终止生命的同时,也打断存在意义的连续性,使之归零。相反,海德格尔却把死看作存在过程的完满实现。
我这里想得具体一点,就是死与生之痛苦的关系。痛苦会使生命力委顿不堪,也会使存在的意义得到提炼。可以体会到的是,在某种感觉已走投无路的困境中,死亡的狞笑会变成微笑。因为有时候,某种逼迫生命的力量并不比死亡强大。这时,人就意识到一个常被忽视的敌手,一个让人毫无胜算的强大力量的存在。借它的目光反观生存的过程,生命的荒漠便掠过奇异的光影。这真诚站立的时刻便被显现,存在的意义便被激活。
向死而生,让生命过程跃动起来,也让生命骚动安静下来。存在的视域,从焦灼的当下望向那片未知的迷蒙。

祷告

祷告不是独白,而是对话,真诚的对话。
想象茫茫宇宙中飘浮的地球,地球的一隅,一隅里极其脆弱的生命和他极其微弱的声音——祷告的音波究竟能够到达哪里?
相信在我们孤独的个体之外,有更强大的存在力量;在我们类的统一体之外,还有更大的统一体。我们这微不足道的个体在游离中,也在关联中。祷告不过是个体生命呼救的信号,它常常接到回应。绝望也有回应,因为绝望的悬崖嵌入浩大的背景。
枝头悬铃在风中摇动,飞雪模糊了远处的山影。伫立窗前,看雪幕深处飞来的喜鹊,黑白相间,如风中舞动的彩帕。疫情时期,唯君跃出隔离的栅栏,自由飞行。怀忧此刻,亦忘忧此刻。忧虑的祈祷诉诸那位听者,交付神的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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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见闻·崂山道士

文 / 史晨

2/23/2020 9:19:43 AM

我的“道生中西医诊所”开业不久,下午来了一个病号,自称崂山道士,怀疑自己患了性病或者艾滋病。我看他穿对襟上衣,下著灯笼裤,既不戴熟知的道士帽,也不穿道袍,不知为何要告诉我他的道士身份。原来此人为避耳目,特地更换了道士装扮。
询问病史,患者对医生都是绝对诚实,一五一十交了老底。这位40多岁的崂山道士,虽然半路出家,可是六根不净,在所住的明霞洞耐不住寂寞,三月前在野地里与不相识的女子办了苟且之事,后来听别人讲妓女是性病艾滋病的源头,于是害怕起来。这几天会阴发胀,生殖器发痒,阴茎勃起无力,让他坐立不安,夜夜难眠。到大医院怕遇到熟人,特地到有专家的诊所看病。我戴好手套仔细检查,阴茎完全正常,既没发现疣,也没有丘疹疱疹,更没有脓性分泌物。可这位出家人仍是不相信,于是给他开了我们医院的化验单,查一下淋球菌,排除支原体或衣原体感染。两小时过后,拿回的化验结果全部阴性,我放心了,他当然更是喜不自禁。
这位崂山道士完全不像我多年前打过交道的匡道长。我给他“黄牌”警告,告诫他要么还俗,要么别出格,还谈了性病预防知识,大概他顶多能记住了戴避孕套一项措施。
我说,你们道士看来收入不少!竟有闲钱玩女人。他回答说除管吃管住管穿外,工资仅仅一二百元,主要靠自己算卦相面赚外快。有了额外收入,就想尝遍人间百味,烟花女子当然包括其中。崂山旅游季节善男信女很多,原来香火钱经他的手装到妓女的腰包里去了。
当年《聊斋》中的崂山道士是个正面人物,不知蒲松龄遇到这位道士该如何书写?这是一个风流的现代标本。有人说我太善良,应该让他心甘情愿出出血!省得道貌岸然再去骗人。我讲出家人推崇慈悲为怀,我们也不可造次。应该与人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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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保罗教堂的钟声(诗四首)

诗 / 王音

2/23/2020 9:17:47 AM

要想要个晴朗的天,你就得写诗

今天写了首诗
天空立马就蓝了个
不商量
昨天,天空从早到晚都
阴沉个老脸
并且下午还下了场雨
看来,要想要个晴朗
的天
你就得写诗
【2018.5.2】

圣保罗教堂的钟声

夏天的夜晚
下雨很好
在家听雨
特别在靠近教堂的
家中听雨
那就更好
因为这雨声
很悠长
很悠长的
仿佛就是
王音梦中
的钟声
【2018.7.12】

都是那个死去的南斯拉夫惹的祸

克罗地亚的足球我喜欢
其实克罗地亚
的美女我不是很喜欢
我更喜欢克罗地亚以前的
那个南斯拉夫加盟共和国
的电影和歌曲
尤其常常在我
嘴边的
深深的海洋
我记得原调
是降 B 大调的
四三拍子的
慢板的
男女声
二部

2018.7.21

这绿色的海洋不是我的家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我的前海
在夏天
总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从此我无心看海
我也看不见蓝蓝
的海
我无心拍照
也不想拍照
今天,我要骑着马儿过草原
我的马儿哪去了?
2018.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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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拖起板车(诗)

诗 / 陈力

2/23/2020 9:16:30 AM

傍晚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为了生活
我又拖起板车

板车上
装着一捆木柴
那是我刚刚分到的
一份御寒的柴禾

拖着板车
我从喧嚣的市区走过
走过商场
走过集市
走过楼舍
走过商场

我为女儿
买上一袋奶粉
走过集市
我买上
一把青菜  两颗萝卜

拖着沉重的板车
我沉重地走着
艰难而又吃力
自豪而无愧怍

我不在乎
路人投来的
那些不解的目光
我在意的是
我的柴禾——
能在严寒的冬夜
为我的妻子女儿
燃起一屋的温暖
带来一冬的欢乐

我知道
生活本来就不是
一只轻盈的歌
既然  生命赋予我
如此的重载
那我
就愿用
我单薄的骨架
支撑起——
这沉甸甸的的家
和沉甸甸的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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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村说

文 / 陈瑶本

2/23/2020 9:14:33 AM

华阴村位于青岛市城阳区夏庄街道中部,东邻母子山,西靠王沙路,村南不远处是古老的法海寺,村北1千米是夏庄村。华阴村现有居民690户,华阴行政村村民委员会设于此。

迁村前后

华阴村原址在白沙河北岸,华楼山之阴,故名华阴。源于巨峰的白沙河是崂山最大的河流,它经过内、外九水流出北宅后,平静下来了,形成一条宽阔的河谷。旧华阴行政村的16个自然村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夏庄以东的这条河谷中。河南岸自东向西的村子依次是东响石、西响石、徐家、李涧、太平沟、莲台、马家庵子、东流水、枣行;河北岸自西向东依次是西周、周家庄、东周、慧炬院、楼里北山、楼里、华阴。
1958年修建崂山水库时,16个村的大部分居民迁离了原村。西响石、西周、太平沟的全部居民及楼里、东响石、李涧、周家庄、慧炬院的部分居民迁至夏庄南母子山西侧建成新的华阴村,原华阴村东的杨家村也一起迁来,并入华阴村。原华阴村的全部居民和楼里村的大部分居民迁至夏庄村的南埠子,即现在的华阴北村。东周、慧炬院和马家庵子的部分居民迁至中曹村以东建立了新民村。枣行和马家庵子的大部分居民迁入夏庄村。徐家、莲台、东流水、楼里北山、东响石、周家庄的部分居民仍居原处,后来,这6个村的部分居民又陆续迁入华阴村,原村的住户越来越少。新民村和迁入夏庄村的居民已经不属于华阴村行政村。崂山水库建成以后,这些村多数没入水下。
现华阴行政村由8个自然村组成,除村委会所在地华阴村外,其余的7个自然村按户数排序是:
华阴北村俗称南埠子,在夏庄村东南,已与夏庄村连成一片,有居民340户,以王姓为主。
楼里北山位于夏庄村东北3.7千米处,崂山水库北岸。清光绪年间(1875—1908),王氏由楼里迁来北山下,故名楼里北山。有居民43户。
东流水位于夏庄村东2千米处,崂山水库南岸。相传清道光年间(1821—1850)马氏由超然村、栾氏由夏庄村迁来定居。因村南滴水崖子处冬季结冰,来春溶化流水,取村名冻流水,后来演化成东流水。有居民31户。
徐家位于夏庄东3.3千米处,崂山水库南岸,白鹤峪入口处。清道光十七年(1837年),徐氏由彭家台迁来,以姓名村。有居民24户。
莲台位于夏庄村东2.6千米处,崂山水库南岸,锯齿牙山北麓。清光绪年间,夏庄栾姓迁来立村。因此地有庙名西莲台,以庙名村。有居民24户。
东响石位于夏庄村东3.7千米处,崂山水库南岸,华楼山北麓。杨氏于清乾隆年间(1736—1795)由杨家村(原址在库区)迁来建村,因村后有一巨石叫响石,以石名村。1984年有居民11户,现有3户。
周家庄位于夏庄村东北2.5千米处,崂山水库北岸。周氏于清光绪年间由西周迁来立村因山西有一岗,形似马褡,取村名马褡涧,后来村民嫌其名不雅,遂改名周家庄。1984年有居民3户,现有1户。

名门望族

2004年底统计,华阴行政村共有居民1153户,3378人。有王、杨、刘、周、高、胡、孙、徐、袁、李、马、修、姜、张、栾、辛、宋等17个姓。王姓最多,约占总人口的40%。
根据《鳌山王氏世系谱》记载,王氏先人原居湖北,明永乐年间从军,后进驻鳌山卫,其后人迁居胶州。其中一支于清康熙年间由胶州迁至华阴。
王垓,字汉京,胶州人。华阴王氏十世祖。清顺治己丑(1649年)进士,先后任行人、陕西道监察御史、兵科给事中、浙江按察司副使等职。康熙二年(1663年),“值琉球请封,因官多避就,垓慨然往,入境宣布朝廷威德,馈赠一无所受。累掌户科。时三藩反,垓苦心会计以佐军需。典试浙江,所得皆知名士。分巡宁绍,海寇接境,垓严整斥堠,民赖以安。卒于官。著有《使琉球记》”(摘自同治版《即墨县志》)王垓的碑文为刘墉之父刘统勋撰写。
王垓的祖父王楫(1563—1646),明万历己亥(1599年)选贡,任山西大同府通判,敕授承德郎,调山阴县知县,升陕西西安府亁州知州。施惠政,乾州民立生祠祀之。
王垓的父亲王文炤曾任顺天府宛平县县丞,后升松江府通判,敕授承德郎庐墓。
王垓的长子王锦曾任陕西邠(音bin)州三水县知县。购得高弘图之太古堂,自此太古堂成了华阴王氏的产业。
王大来,王锦之后,同治七年(1868年)贡生,工诗画,喜山水。有《崂山七游记》等诗文传世。其《七律·移居华阴》写道:

移家小住聚仙乡,黄石宫前楼底庄。
一院花留容足地,万山重绕及肩墙。
闲来花圃锄春雨,静坐溪岸钓斜阳。
日在辋川图画里,平生夙愿快相偿。

打假战线上名闻海内外的风云人物王海,也是华阴人。
华阴的周姓由即墨张家埠迁来,是周氏6世祖周如砥的后裔。周如砥,字季平,号砺斋,明代即墨人,万历十七年(1589年)进士,选庶吉士,后任国子监祭酒。周以文章名天下,有《青藜馆集》传世。
高宏图,胶州人,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历任陕西监察御史、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等职,并加封为太子太傅、太子太保。明亡后,绝食九日而死。明朝末年,他曾客居华阴之太古堂,在此完成了他的诗文集《太古堂集》。

自然风光 文化底蕴

华阴行政村地处崂山西麓,白沙河两岸,东西长近7千米,山地面积7005亩,是城阳区面积最大的村。域内风光秀丽,名胜古迹众多,文化底蕴丰厚。
东响石就在华楼山下。即墨名宦李毓昌年轻时曾在华楼宫读书,来回经过华阴和响石。沈鸿烈任青岛市市长时,把经响石进山的路修铺上石阶,成为进华楼山的必由之路。此路虽已年久失修,但目前仍是登华楼山最好的路。村后水边有一名为响石的巨石。
华楼山西侧有一山涧白鹤峪,当地人叫鹁鸽涧。峪内有瀑布天落水。天落水对岸的老庵子有黄嘉善之子黄宗庠及其孙黄垍的别墅镜岩楼遗址。百鹤峪山清水秀,有小石门、饽饽石、小梳洗楼、大小鹁鸽崖等奇峰怪石。镜岩楼南不远处,就是石门山主峰。美丽的自然风光,使这一对父子诗人在这里写下了大量颂扬崂山风光的不朽诗文,如黄宗庠的《白鹤峪诗集》,黄垍的《白鹤峪集》等。引诗一首:

游白鹤峪黄宗庠

山深泉愈响,石险路难穷。屋隐千林表,烟生一径中。
湿云归洞白,霜叶等花红。何物清尘虑,萧萧满涧风。

出白鹤峪西行过太平沟(旧名马虎涧)到锯齿牙山北麓,有明代高僧自华的兰若西莲台遗址。自华是四川奉节人,明末至即墨,得周氏施地建洪门寺(即西莲台)。在此传戒6年,一日忽端坐说偈曰:“叵耐这个皮袋,终生唯作患害。撒手抛向尘埃,一轮明月西迈。”说罢溘然坐化。弟子们为之建塔安葬。塔高15米,12层,名普通塔。于七败后曾来此避难,后来去了华严寺。东流水村民曾拾得于七佩刀一把。洪门寺已于道光年间拆除,普通塔毁于1966年“文化大革命”。遗址处断砖残瓦,狼藉满地。
崂山水库溢洪道东侧有迎真庵遗址。迎真庵俗称月子口庙,建于元至大三年(1310年),有大殿、两厢、送生殿、钟鼓楼等建筑。庵前有银杏、古柏各一棵,围可合抱,1958年修水库时拆除。
回看水库北岸,自西向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石竹涧上的慧炬院遗址。慧炬院始建于东晋,隋开皇年间重修。明河南道监察御史蓝章(即墨人)曾多次到此游历,并于成化年间为慧炬院重修写了碑文。明万历年间,海印寺被毁,憨山远徙雷州,其弟子携藏经、佛像、法器等迁入慧炬院,使珍贵的文物得以保存。清初易学家胡峄阳曾在此读书。慧炬院于1966年拆除。蓝田(蓝章之子)张鸿猷等官员文人来此游历,留下了许多的关于慧炬院诗文。仅举一例:

慧炬院张鸿猷

绕舍千干竹影斜,青山门外夕阳赊。
老僧斋罢浑无事,步上峰头看晚霞。

出慧炬院向东1千米,有黄石宫遗址。黄石宫建于元代,分下、中、上三院。半山腰黄石壁下有黄石洞,洞西侧有银液泉。元明清时期,黄石宫因其环境清幽风光绮丽盛极一时,文人墨客纷至沓来,留下来众多不朽的诗文。请看明代即墨人国子监祭酒周如砥的《黄石草堂》:

黄石遗踪海畔留,一宫深锁乱山秋。
松风时送波涛出,泉窍疑通河汉流。
济北天空云漠漠,圯桥烟断水悠悠。
殷勤独向高处觅,应有藏书在上头。

因黄石洞后有留侯洞,故周诗中引用了张良的典故。
黄石宫不知毁于何年,现有黄石洞及其周围的许多摩崖石刻可供游人观赏。 黄石洞上方邱处机的《青天歌》石刻,尤为世人所重。1982年黄石洞被定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黄石宫前曾有明朝礼部尚书胶州人高弘图的太古堂遗址。太古堂的前身,是胶州人大理寺评事赵任的皆山楼,高弘图买下后改名太古堂。高弘图的母亲是夏庄栾氏(夏庄《栾氏家谱》有记载),他于明朝末年(十七世纪二三十年代)在此住过一段时间,写下了《吾堂序》《崂山九游记》等诗文。后来,太古堂为王锦买去,成了王氏产业,人称王官楼。清初的纪润在他的的《崂山记》中写道:“过王官园林,大门对曰:‘十亩绿野渊明稼,一带青山中立图。’楼上一对曰:‘清狂客至无兼味,老病人扶有远山。’”又过了不知多少年,王官楼破败了,在原址上建起了“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王氏家庙。崂山水库修成后,家庙没于水下。
太古堂东,是清朝初年为即墨名宦康霖生建的康公祠。康霖生,河北磁州人,清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来到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的即墨任知县。康公通过调查找出原因,厉行土地清丈法,历时两年,革除了“田归大户,赋责贫民”的积弊,即墨大治。康公经常走访各地,体察民情,见华阴一带土地瘠薄,宜种花椒,遂派人回故里运来椒苗,并教授种植。数年后,山民得花椒之利。康公明察秋毫,断案如神,这方面的记载很多,如解竹仓所著《崂山游记稿》中的《审碌碡》,记述的就是发生在华阴集上的一件命案的破案故事。康公殁于任上,华阴百姓不胜怀念,在华阴村东北建康公祠,四时祭祀。1958年修崂山水库时,康公祠拆除。
华阴村秀丽的自然风光和丰厚的文化底蕴是开发旅游的宝贵资源,虽然修建崂山水库损毁了不少文物古迹,但也增添了一些新的景观,如天堑截坝、标塔水印等等。

华阴大集 果树之乡

历史上华阴农历四、九逢集;纪润在清初写的《崂山记》中就已经提到。可见华阴集至少已有300多年的历史。1949年,华阴村只有32户人家,但是大街两边店铺林立,有饭店、旅馆、商场、货栈、诊所、药店、还有制胶作坊、土产商店等等。这里成为山里山外重要的货物集散地。据同治版《即墨县志》记载,华阴集已与李村集并列,成为即墨南乡有名的大集。1958年修崂山水库,随着华阴村的搬迁,华阴集被取消。
华阴村的山林资源丰富,有落叶松、黑松、刺槐、板栗等。药材类有桔梗、元胡、玉竹、远志、丹参、葛根等几十种。山下村边多种果树。莲台、徐家、东流水的杏,楼里北山、莲台、徐家的樱桃,东响石、楼里北山的桃,周家庄、楼里北山的枣等,都是当地名果。
历史上,华阴的经济活动除去华阴集的商业、手工作坊外,大部分居民从事果园经营。春天里,果农们忙着浇水、施肥,夏秋两季忙着收摘、销售。农闲时上山采药、打柴。山上的花岗岩是优质的建筑材料,慧炬院、莲台、周家庄等村建起采石场,安装了石子粉碎机,生产各种石材。
1994年美国凯迈旅游用品公司在华阴落户。1997年投资6000万元建成太平山公益有限公司(太平陵)。2001至2004年引进外资企业3家,内资企业1家,同时,先后有华进通讯有限公司、君帝食品厂等十几家民营企业相继建成投产。第三产业也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2004年全村经济总收入4020万元,人均收入7499元。
1997年建成新的幼儿园,1999年,建成新的华阴小学。老年人全部参加了农村新型基本养老保险。1999年华阴村被评为青岛市文明村庄,2002年华阴村被评为夏庄镇经济一级强村。

写于2005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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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的微尘

文 / 胶澳子

2/23/2020 9:08:57 AM

如果说“红瓦绿树、碧海蓝天”是青岛的物质名片,那么“微尘”就应当是青岛的精神名片了。
2004年底,印度洋突发海啸灾难,一对中年夫妇走进了青岛红十字会,他们说要替朋友为印度洋海啸灾区的灾民捐款五万元人民币。工作人员问其姓名以便开收据时,他们留下了“微尘”的化名。
在青岛市红十字会的记录中,微尘在非典时期捐款贰万元,新疆喀什地震捐款五万元,为白血病儿童捐款一万元,湖南灾区捐款五万元……
捐款人不露真名以微尘的名义在青岛红十字会留下了拾捌万元的捐款记录。
“微尘”一词来源于基督教《圣经·旧约·以赛亚书》第四十章:“看哪,万民都像水桶的一滴,又算如天平上的微尘。他举起众海岛,好像极微之物。”
此事当时成为轰动国内外的新闻。许多人认为微尘行动与信仰基督的公众有关。然而随后的丑剧发生了。社会强权不仅与民争利,还要与民争名。
微尘成了官方炒作的由头。官媒把“微尘”炒作得沸沸扬扬,微尘被扭曲为地方政府对民众的施舍和银行金融机构对储户的小恩小惠的噱头。如青岛有位从市委副书记和市政协主席位子上退下来的官员被安排为青岛市慈善总会的会长。他一声号召,青岛市政府下属的八大局机关纷纷慷慨解囊,向市慈善总会各捐款数万元。于是这些官员们通通都戴上了“微尘”的桂冠,纷纷佩戴上微尘绶带在媒体光彩亮相。其实,他们动用的全是纳税人的钱,官员个人虽然享有高新厚俸,但属于自己的钱却是一个子也不会掏。完全是沽名钓誉!
还有多家商业银行门前拉起了微尘的横幅和海报,增加点微小理财产品的利率,与微尘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由于是一过式加运动式的官媒概念炒作,如今在青岛市民中还能记起微尘的人已经不多了,是谁糟蹋了青岛人的这张精神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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