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史晨

12/25/2019 8:47:56 AM

农村只有春节最热闹，最有生活气息，你想连杨白老都得过年，可悲的是一年只有那么十几天。
一进腊月门，农村就忙起来，喝了腊八粥，家家都忙年，“腊八腊八，先生打我我不怕他”，因为过了腊月初八，学校马上就要放长假了，人们地地道道进了年关。
腊月二十三日称“辞灶”，也叫小年，是灶王爷上天到玉皇大帝那儿述职的日子，这一天家家户户大扫除，给锅台后边的灶王爷上香辞行，供奉刚刚买来的糖瓜，老百姓希望他上天言好事，如他想把这家生活的丑闻泄露，对不起，就用糖瓜粘住他的嘴。忙年忙年，家家蒸年糕，做枣饽饽，杀鸡宰鱼，杀猪磨豆腐，准备一个正月的食品，当然购物是重头戏，买这买那，再穷也要倾其所有过好年，尤其要买几挂鞭炮，农村的年是在鞭炮声中拉开序幕的。
大年三十称除夕，小进年是二十九，要辞旧迎新贴对联，贴窗花，锅台后换上新的灶王爷木板画。爷爷曾考问过我，从地上到天堂路途多远？我答不出来，爷爷说：“傻孩子，灶王爷七天跑个来回，你还算不出多远吗？”所以几十年后爷爷故去我不感到离开多远，他说过，人间和天堂只有三天半的路程呀。谈起灶王爷还有段趣闻轶事值得一提，有一年爷爷买的新灶王是三个人头，这种木版画过去都是一夫一妻制，左边灶王爷，右边灶王奶，现在却变成一夫两妻了，奶奶见了大发雷霆，大骂爷爷给灶王娶二房，原则问题这还了得，硬逼老头子马上进城换回两人的，我家离城五里路远，连过夜都不允许。
除夕下午每家每户摆上香案，供上祖宗牌位。我们家与众不同，还要挂上高曾祖的画像，他穿清朝的描金官服，还有顶戴花翎，据说是位习武的廪生，原以为祖上没出过举人，不然也不会有“锔人”的典故了，不过后来查家谱得知，先辈其实有好几位举人，只不过没有多大名气罢了。除夕中午炒菜蒸干饭，是为了摆供桌所需要，那时北方农村根本见不到大米，干饭都是小米蒸的，一年也吃不上几回。供桌上一排鱼肉，一排点心，一排水果，三碗干饭，三杯茶水，三盅白酒。蜡烛、香炉及黄裱纸将方桌和条案摆满，以表达后辈儿孙的孝心，从春节供品的多寡优劣，完全可以看出这户人家的贫富状况。
除夕之夜开始鞭炮零零星星不间断，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大部分家庭成员坐在一块包水饺，为图吉利，还要包上钱币、糖块、年糕、大枣、栗子、花生米等等。爷爷在我睡觉以后还要“撒宸”，即在堂屋和院子地面上撒满谷秸及打过粮食的高粱穗头，桌下或土炕边还有铜币，主要是清朝黄铜制钱或民国的紫铜币。正月十五以前不准拿笤帚扫地，等过了元宵节扫地“除尘”时，铜币几乎全见不到了，不是被我和弟弟妹妹拿走，就是被拜年的孩子偷去，然而爷爷从不计较。在记忆中，头几年全按照惯例如此挥洒，以后几年就只有草没有钱了。20世纪50年代初的农村没电没收音机，寒冷的夜晚寂静得很，农民并没有守岁的条件和习惯。接近半夜时要打着灯笼到村头请神，面向西南方向呼喊，请老祖宗们回家过年，家谱上说我们是从四川移民来的。烧香烧纸作揖磕头，然后门神、井神、灶神、中宫屋的姜太公、祖宗八辈一一安神完毕，忙碌到很晚才可以睡觉。
大年初一的五更必须早起，虽然刚刚睡了几小时，可往往饺子还没吃完，拜年的乡亲们已堵上门来了。我们家吃饺子也很热闹，因为这时母亲和弟弟妹妹都从青岛回来，我心中倍感高兴，这是一年中最最愉快的时刻，衣服鞋帽内外全换新的，欢聚一堂精神更是焕然一新，冰冷的屋子里也有了笑声。先放鞭炮后依次拜年磕头，团团坐吃饺子，吃到钱自然是恭喜发财，吃到年糕是步步登高，吃到栗子是大吉大利，吃到枣子和花生，爷爷就祝愿长孙快快长大，金榜题名，娶妻生子，为史家光宗耀祖。
大年初二是爷爷生日，我家自然也要好好祝寿一番，仍然是长幼有序，依次作揖磕头。吃完长寿面，大家继续各家串门拜年，老年人难得相聚畅谈，年轻人在一起“丢窝”的、赌钱的、下五子棋的……农民一年期盼这几天“耍正月”，一直要玩到十五元宵节，吃过元宵汤圆才算稍稍尽兴，因为过了二月二龙抬头了，又该忙农活了。
早年故乡的春节景象，至今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当然1961年春节的一幕最难忘却。1960年冬天奶奶去世，我放假独自回家陪爷爷过年。爷爷将仅剩下值钱的东西全部换成吃的：一张红漆八仙桌子换回一袋胡萝卜，一个大皮箱换回一袋地瓜叶……平时吃糠咽菜算是好的，最苦涩难咽的不是地瓜叶而是地瓜梗，恐怕连牲畜都不想吃。过年总要吃顿饺子吧？黑黑的地瓜面饺子胡萝卜馅，还剩下四个爷爷就不吃了，要留在锅里，我认为几个饺子不值再留，便狼吞虎咽地吃得精光，爷爷见了不言不语，只是眼含泪光叹了口长气。事后我才感到不对劲，农村希望“富贵有余”，一定要留下几个饺子希望祈福。过年自己孙子都吃不饱，爷爷心中难过流血啊！那年几乎没有几个拜年的乡邻。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史晨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胶澳子

12/25/2019 8:46:09 AM

青岛有两个举世闻名的传统产业——盐业和纺织业。
可惜，这两大产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均被连根拔除。现在只剩下盐业和纺织两个博物馆还在装腔作势。
本文是对青岛这两大产业的祭文。

青岛的盐业

青岛是举世闻名的夙沙海水煮盐发明之都。
1897年，德国管理青岛之始就把环胶州湾盐田纳入租界范围并改称胶澳盐场。1949年盐田规模达6887公顷，盐工近四千人，年产食盐十四万吨。青岛成为中国四大海盐产地之一，也是中国盐业出口第一大港。曾是亚洲日韩等国的食盐主要供应地。
今天36万亩盐田全部都改成开发区建设用地。

青岛的纺织业

发端于1902年的青岛纺织业被称为青岛的母亲工业，是闻名世界的拥有50万枚纱锭的中国第二大纺织城，人称“上青天”（上海、青岛、天津）的称号一直是青岛工业史上的光荣与骄傲。
近20多年来，房地产开发狂潮锐不可挡，官商们瞅准了青岛后海这片黄金海岸，几年时间里，国棉一到十厂十万产业工人不仅全军覆没，工厂的影子也销声匿迹。重新矗立起的是绵延几十里的水泥高楼大厦和售楼广告牌。
三、为什么要斩草除根，寸草不留？
青岛盐业的绝迹使青岛人再也吃不到本地产的海盐。
青岛纺织的下马使青岛这座城市变得与纺织再也没有关系。
这两大传统产业今天仍然是世界和中国永远离不开的传统产业。传统产业在世界上一直是受保护、受器重的具有强烈文化色彩的工业。
我们为什么要让这两大传统产业在青岛断子绝孙？
四、青岛变成电子城和啤酒城了吗？
下马的是盐业和纺织；上马的却是电器和啤酒。
许多新上的项目简直就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据官方消息，2017年海尔地产的销售已突破260亿元。卖地得了多少钱大家都心知肚明。
计划经济的淫威如十二级台风锐不可挡，还能说什么呢？
什么市场经济、科技兴市，房地产兴市才是真的。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胶澳子/石老人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落叶知秋

12/25/2019 8:44:47 AM

2002年，在济南市纬三路一处幽静的小院里，筆者见到了济南市皮影戏的第三代传人李兴堂先生。他个子不高，身体健朗，思维敏捷，谈吐豪爽，一张口就是魂牵梦绕的皮影事业。皮影戏在他手里曾经辉煌，如今他很可能要成为皮影的最后一代传人。为了将这门艺术保存下来，让世人了解这个濒临灭绝的民间剧种，七十高龄的李兴堂在清贫的生活中为最后的皮影戏做着默默奉献……
西方艺术理论家曾说过：“中国的皮影艺术是电影的开山祖。”早在欧洲氏族社会时，中国的皮影戏已为市井百姓皆知。它是华夏民族一门历史悠久的民间艺术，集绘图、镂刻、声乐、文学于一体，富有乡土气息和地域特色。北方把它称之为驴皮影、灯影戏。江浙一带把皮影人称“皮囝囝”。福建、广东则它称之为“皮猴子戏”或“竹竿影”等。
富有想象力和科学头脑的西方人高度赞誉了中国这种古老的艺术，皮影戏被外国人拿去不断创新，最终发明了电影。遗憾的是，皮影艺术在自己根植的土壤上，却基本停滞于原始风貌，勉强流传下来。
皮影戏始创于汉代。据说当年汉武帝刘彻因美貌的宠妃李夫人去世而哀痛不已，命巫师为其招魂。巫师用皮革绸缎做成人物，在幕后操纵使人物栩栩如生，深得汉武帝赞赏。后来这种成本低、活动范围广的游戏传到民间，为老百姓所喜爱，皮影戏逐渐形成一个独立的剧种沿续下来。
李兴堂1932年生于济南老城一个艺人之家，他的父亲是一位颇有名气的西河大鼓演员。西河大鼓的优美唱腔对幼年的李兴堂很有影响。
当时的皮影戏以表演为主，从唱词到唱腔都过于单调。皮影戏班吸收了西河大鼓的优美唱腔，使皮影戏在济南的演唱得到了丰富和改进。幼年的李兴堂就在这良好的艺术氛围中跟着父亲和师叔学唱西河大鼓、皮影戏，并且弹得一手好三弦。
李兴堂经过三年的苦练，于二十岁那年，独立登台演出。年轻的李兴堂和他的师傅、艺友们一样，没有多少文化，叙述剧情大段演唱全凭死记硬背，临场发挥。就是凭着他的过人的才气和语言魅力，一场场紧抓住了观众的情绪。那时李家皮影戏班在老东门、南门、西市场、人民商场等地用苇席布幔搭个戏蓬演出。演出中每隔二十分钟就有戏班人员手托木盘向在场的每位观众收二分钱。有的观众没有钱，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剧场，站到剧场外面听戏。李兴堂由于基本功踏实，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又能把剧情唱腔改革创新，皮影戏在他手里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兴旺，他凭着精益求精的技艺把皮影戏发扬光大，成为业界认可的济南市皮影戏第三代传人。
一口叙述千古事，双手对舞百万兵。皮影戏是一门综合艺术，一个皮影艺人必须集编、导、演、唱、制作于一体。首先是皮影人物的制作，需在经过特殊处理的牛皮上绘画、雕刻、涂色、刷漆，这样制作出来的人物才能在屏幕上多彩多姿，灵动传神。第一步完成后，真正的看家本领乃是演唱者在幕后的独立操作：一边说唱一边用竹枝驾驭人物的各种动作，还要为剧情奏鼓乐……这一切，若非心灵手巧，耳聪目明、伶牙利齿之人决难当此大任。
李兴堂游刃有余地驾驭着这一切。皮影人物在他手里，于屏幕上成为一个个有血肉有情感的生灵。这些生灵在李兴堂的运筹帷幄中上穷碧落，下至黄泉，纵横古今，变化莫测，演释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故事。那时老济南人的娱乐就是有钱人去戏院电影院，市井贫民大众去街头搭的布幔戏蓬看皮影戏，可容纳百人的戏蓬里经常满座，济南皮影戏在他手里达到空前的辉煌。
文革开始了，李兴堂遭到了令他大惑不解的浩劫——他苦心雕刻的千余件精美的皮影人物被列为“四旧迷信”而遭到撕毁焚烧。当眼睁睁地看着一堆堆心爱的皮影人物被点燃，发出刺鼻的焦臭味时，他痛彻心肺！
他最终坚强挺过来了，因为他知道，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不只是他个人的灾难，更是民族艺术所遭受的摧残，他要向历史讨还公道。
他和全国人民终于盼到了粉碎四人帮，文艺园地百花齐放的时刻，他的皮影戏在人民群众的热爱中又重返舞台。人到中年，壮心不已的李兴堂决心借改革开放之春风，为弘扬民族文化艺术，为振兴皮影戏而大干一场！
然而，随着电视的普及，皮影戏同很多地方剧种一样，开始从舞台上悄然退出。这对把一生命运交付皮影戏事业的李兴堂又是一次沉重打击。他叹息：“过去，皮影、相声、变戏法等行业都属于街头地摊混穷的。后来变戏法的成了魔术表演，相声也成了经常上舞台影视的曲艺节目，侯宝林他们都成了一代表演艺术家。可我们皮影这些年来连正规表演场地都没有，我们皮影艺人也没有年轻人愿意接班，眼看着皮影戏就要断绝了，我真是不甘心啊。”
他虽然理解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局，但是他不甘心一代代艺人用心血创建的皮影就这么消失。他以一种无怨无悔的奉献精神给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
他和老伴的退休工资足以在小康生活中颐养天年。但他甘愿过着清贫而忙碌日子——他的陋室内是数十年前的旧家具，他老两口吃的穿的一直维持着工薪阶层的低标准生活。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每隔一两年，就带钱去上海买牛皮，回家后在阴暗的小屋里，废寝忘食地刻出了所演过的一系列皮影人物。 这些人物是些举世无双的珍品：有水浒一百单八将，封神演义人物，西游记人物，还有现代工农兵人物。在1997年香港回归之际，他刻了近一米高的林则徐、岳飞。林则徐头戴花翎、身穿黄马褂，面容儒雅而威严。岳飞头戴缨盔，身穿铁甲，手按宝剑，似乎在发出“还我河山”誓言。水浒一百单八将则是神采各异的头像：呼保义宋江头插雉尾，一派山大王形象。托塔天王晁盖面目丰满神情刚毅。智多星吴用于书卷气中透着智慧。还有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铁叫子乐和、豹子头林冲等。一百单八将中的三位女将，令人一看就分得出来，母夜叉孙二娘头戴山花野气十足。母大虫顾大嫂青纱裹头英武彪悍。一丈青扈三娘身穿盔甲俊美威风。

特别是他在近几年刻绘的《红楼十二钗》及红楼系列人物，更是他晚年的倾其心血之作，也是他一生皮影事业的绝品。其中林黛玉神态孤傲，瓜子脸上一双美目脉脉含情，素雅的绿荷衣裙上细细缕出数朵芙蓉花。薛宝钗面容丰满，头戴一朵粉色牡丹，身穿锦绣袄裙，一派大家闺秀风范。王熙凤发髻高盘，珠翠满头。“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表现出她在荣国府非同一般的地位与权势。贾宝玉则头戴束发金冠，身穿大红衣衫。十足的富贵公子派头。还有凤冠霞帔的元春、温柔可人的迎春、文采风流的探春、道姑装束的妙玉，以及平儿、晴雯、袭人、刘姥姥、尤二姐、贾政等人物也各有特色。这些精美绝伦的红楼人物不仅令国内参观者赞叹不已，更令外宾伸着大姆指边声喊“OK”。
而今皮影戏虽然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李兴堂创作出的精妙传神的皮影人物已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文化艺术符号而载誉文史。
原載发表于2002年山东省政协《春秋》刊物第六期

附记：2006年李兴堂被推选为济南十位民间艺术家之一。他的皮影被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2007年秋，75岁的李兴堂先生病逝于泉城。热爱他的老观众们纷纷趕去参加他的追悼会，为这位济南皮影戏的最后传人送行。
2007年冬 济南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落叶知秋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诗 / 王音

12/25/2019 8:43:01 AM

九月15日中午
手机卡升级后
我便从移动营业厅
回到了家
坐下来
喝了口
生普洱
点上烟
便开始检查
名片录
结果和
以前的名片录一样
一个不多
一个不少
都在
老爷子
的名号
也在，15336489787
鬼使神差
我竟拨打了
“老爷子”
“你好，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Sorry……”
发呆了片刻
于是
我决定
老爷子的
这个名号
不删除
和以前一样
继续保存
一直保存到
有一天
我也和老爷子一样
不在人世间了
为止
【2015.9.16】

听雪
比听雨还好
你想
听雨如同听音乐一样
也投入
也分心
而听雪
却不
这样
【2015.11.27】

感天动地窦娥冤
看今朝
比窦娥
还冤的
满眼都是
满耳皆是
但为何
偏偏就出不来个
今朝版
的《窦娥冤》呢
哪怕就出它个
不太完整
不太完美
的
也好
我郁闷
【2015.12.13】

我有两个梦想
而不是一个
梦想，临死前
演一次话剧
演一次电影
你看
行不
阿弥陀佛
色俩目
阿门
【2016.01.20】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王音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张维英

12/25/2019 8:41:42 AM

进门的时候，她正从冷冻拿小白菜化着，肉馅，刀鱼……一面干活一面问：“吃地瓜面包子还是米饭煎刀鱼？”我说：“什么简单来什么。”于是就成了冬瓜丸子汤，四鲜烤麸，煎刀鱼，蒜烧茄子，两个人说说笑笑一通忙，生生的吃，吃到吃不动……
有被宠溺溺毙的感觉。内心柔软。
又沏水品茶，谈文学文学班，谈菜谈吃食，论衣试衣，论坛坛罐罐，论喜欢细小的物事论白棉线钩成的手工织物……每样说一点，说不完，又引到别的物事上去，喜欢文字的女人气息相近，似乎久别重逢的认知，没有年龄的隔阂，半点也没有。
亦师亦友亦姐妹。
马姐姐是个会生活的女子，经历了世事变幻却依然对美好充满向往，一颗少女的小心脏时时散发光芒。发觉要跟她学习的东西好多好多，哪方面都不及她万一；对生活的感悟对人的态度更是我不能。
她有一种生活的气场，简单又迷人。冰箱里塞的满满当当，说：“你来，不用拿东西，我都吃不完，坏掉的要扔……”马姐姐是个美食家，想做什么吃食都用心去学去做，且做什么都好吃。最近迷恋烘培，做了便到处分亨。下午孩子回家，吃完午饭要走，她不准，要做吐司让我带，说让我宝贝儿子尝尝。想起上次启慧大姐回济带着她现做的吐司，一个劲说：“好吃，好吃……”便流了口水，不管不顾候着了，为了吃，俺这馋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和面、揉面、醒、发；再揉、再醒、再发……连续三次，最后发好塞进烤箱……心里美美的。干着活，喝着茶谈天说地，吃甜点、瓜脯、透明萌呆可爱的糖糖——颜值美得不要不要的；又拿了景德镇的瓷碗来，极薄的壁，花色绝美，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了画里去，她说“搬家时不小心打碎了两只……心疼。”
她说：“在闺女家，非佣跟我争宠，比谁做的饭菜好吃……”用英文跟非佣吵，一幅孩子心性；又说两个小外孙女伶俐聪明的劲，……极喜欢这样感觉，对生活细节的偏爱，生动有趣的日子，人是喜悦着的。
我们谈论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和事，还有感情，相似之处极多……都是内心丰盈的女子，爱生命，爱生活，爱爱，永远不会枯萎。
有人懂，似乎比爱情还重要，没有年龄没有隔阂，那是灵魂里精神高度与强度的相遇。
会生活的女人一直靠精神活着，美食，音乐，花草，文字，亲人……靠日常这些琐碎，动人的温暖的活着——很多时候，腌一坛咸菜比挣几千块钱更重要。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记录 / 阿杰

2006-02-14 16:01

这里有一篇文章，是无意中搜索祖父的名字找到的，当时发在2005年3月4日的“侬好!上海”网站上，过了一段时间再找，竟找不到，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给网站邮箱发邮件，试图找到这篇文章，还好，网管很负责地发来原文的链接，赶紧复制下来。文内深蓝色段落提到的周鸣岗，即本人祖父，来自无锡，时为上海滩自由报人。

上海喜欢苏锡莱的人很多。苏州莱烹调以炖、焖、煨、蒸等方法为主，莱肴花色丰备，以专办筵席著名。无锡莱源于太湖船菜，烹调方法主要有红烧、煸炒、汆煮、炸烩等，调味重糖。苏锡帮擅长烹制河鲜、湖蟹、蔬菜类的菜肴。
苏锡莱馆在上海，清同治年间就已经出现三兴园、得和馆等几家。由于口味和上海多数人比较相近，所以容易扎根，发展也快。本世纪早期，著名苏锡莱馆有东南鸿庆楼、大加利、大鸿运等。30年代，最著名的是福生园、山景园等。当年扎根于上海，苏锡莱影响越来越大，现今苏菜馆有大鸿运酒楼、人民饭店、东风饭店、美味斋、老松顺等，无锡菜馆有老正兴菜馆、无锡饭店（东记老正兴）、太湖饭店等，都是时间久、影响大的菜馆。
晚清小说《负曝闲谈》写到刚来上海的黄乐材，跟随邹老夫子，一路上说长道短，不知不觉走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酒馆，坐下后，堂倌奉过烟与茶，请他俩点菜。他们点了“壳子”，实际是光有热莱而不要冷盆的一种和莱。酒阑席散，堂倌送上横单，邹老夫子吩咐记账，堂倌诺诺答应。这写的是鸿运楼吃酒的状况。
过去平望街（山东中路）的福生园，经营苏莱，兼售京菜，可贵的是仍能保持吴门的风味特色。
苏帮名菜“叫化鸡”，名虽不雅，吃起来鲜嫩喷香。用鲃鱼肺烹制的鲃肺汤，鲜美无比。夏令有西瓜鸡，秋冬有冬瓜鸡，用鸡在西瓜或冬瓜中炖，做法和粤莱馆的冬瓜盅相仿，其味鲜嫩别致。
苏菜馆当年还供应地方风味特色早点，有肉饼、煨羊汤、圆菜面等几种。肉饼的色泽金黄，内包肉馅，肉饼味道可口，价格便宜，大众喜爱。据说苏州观前街吴苑，有个小贩专售肉饼而发迹。上海著名苏莱馆福生园在苏式酒宴上就以肉饼作为点心。煨羊汤原是羊肉馆的经营，起初，羊肉馆早晨卖点心，客人另要此汤，不需花钱。盆汤弄（山西路）的先得楼，后来也有此汤供应，每碗仅要价3分。圆菜面是甲鱼做面浇头。一般上海人当时怕吃甲鱼，但苏菜馆的圆菜面，顾客敢吃爱吃，所以福生园的老吃客，每谈及此，津津有味。
无锡湖光山色，风景宜人。每逢春秋佳日，游客如云。此时，太湖游船上的船菜，比街市菜馆更具吸引力，鱼虾等鲜灵活跳，当场剖宰，烹制菜肴，食客大快朵颐。

无锡船菜卓具名声，但在上海，起初并无专馆供应，而是由苏帮、镇帮馆子兼营的。自从郑家木桥（延安路浙江路叉口一带）的香港饭店隔壁有一家无锡粥店开设以后，船菜才开始在上海扎下根来。无锡粥店由广告师周鸣岗经营。虽然叫粥店，实际供应也有客饭和菜，以及各式面点。周老板经营有方，摸索出五十多种粥名，将酒搂、饭馆、面肆、粥店融于一炉。该店规模较大，楼座布置雅洁，增设船菜部之后，生意更为兴隆。以前在无锡灯船上的整席船菜价格颇贵。无锡粥店的船菜如果也高价出售，势必难以普及。周鸣岗招徕有术，为推广船菜，他仿效京菜馆、徽菜馆的办法，将桌席式零拆为碗菜，任客点食。这样使得一般水平的消费者，花一二元代价，就能够尝到几味特色的船莱。另外，周老板还学宵夜馆、徽馆和菜的方法，供应薄利多销的船菜，四角半到八角钱，可尝到二三色味道鲜美的船菜，很经济实惠。

此外，山景园也是原来上海有名的无锡菜馆。山景园的金钱鸡、桂花栗子羹、银鱼炒蛋、油爆虾、下巴划水、红烧肚挡、炒面巾、炒秃肺、炒鳝糊等，都闻名遐迩。脆鳝，也是无锡船菜中的一色名肴。那是干硬而脆的甜鳝，能经历一昼夜而仍有脆性。据说当年制作这个菜肴，要求必须用无锡产的鳝，而且洗涤时还必须用无锡惠泉的泉水，才能更好地发脆。
虾仁锅巴，是苏锡地区又一个传统名菜。用锅巴做菜，我国唐宋时就已经有的。锅巴去净饭粒，剥成大小均匀的块块，入油锅炸至金黄酥脆，同时另取炒锅将虾仁入温油中溜熟，然后和入调料，并勾芡，上桌时用热卤调料汁倒在锅巴上，吱吱作响，诱人食欲。30年代初，上海经营锅巴菜的馆子不少，其中以苏锡馆的虾仁锅巴为最著名。据传，乾隆第一次下江南时，曾吃过此菜，又香又酥，味道鲜美，便称其为天下第一。虾仁锅巴又名为“天下第一莱”，就是这个来历。现在，此菜制作更考究，是取虾仁、熟鸡丝、薄而匀的锅巴等制成。上桌时将卤汁浇在锅巴上，随即发出响声，故又称为“平地一声雷”。此菜酥香脆嫩，鲜咸酸甜，滋味多样，令人回味无穷。
位于福州路的大鸿运酒楼，开业于1932年，是一家大型苏锡风味酒菜馆，该酒楼在烹制莱肴过程中选料严谨，刀工精细，制法考究，注重花色。在烹调上擅长炖、焖、烩、烧、蒸、煮、炒等多种技法，重视调汤，原汁原味，鲜嫩酥烂，口味甜咸适中。掌上明珠是该酒楼的代表菜。它采用当年新鸭的脚掌12只，洗净，入锅煮熟，拆骨、抽筋、去爪。将虾仁剁成茸，加黄酒、细盐、味精、蛋清、干淀粉拌匀，涂在鸭掌中心。鸽蛋6只，煮熟剥壳，切成两瓣，镶在鸭掌上，周围再用虾茸包住鸽蛋。将火腿、冬菇、菜叶切成丝末，配色粘在虾茸上做成各种图案，上笼蒸熟。锅里放鲜鸡汤，烧开后加味精、细盐，倒入汤碗里，然后将笼里鸭掌放人汤碗中。此菜色泽鲜艳，造型美观，鸭掌软韧鲜嫩，鲜汤清澈见底，十分鲜美可口。
位于南京西路的人民饭店开业于1937年，是一家苏锡风味菜馆。苏锡风味菜选料新鲜，操作精细，色泽和谐，注重原汁原味，甜咸调和。该饭店厨师多数来自苏州、无锡，能烹制二三百种苏锡菜，如五味鸡腿、母油船鸭、虾仁锅巴等。

原文标题为《苏锡佳肴》，原载“侬好!上海”网站，2005-03-04 09:06:12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阿杰/胡人雨更多文章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犁耕

12/24/2019 9:27:11 AM

在地球已成为“鸡犬相闻”的今天，仍然有人相信“宗教是毒害人民的鸦片”，仍然认为科学与宗教形同水火，说明这些人无视世界上这样一个明明白白的事实：
（1）根据联合国公布的数据，世界人口62亿，而各种宗教信徒是50亿。也就是说，宗教信徒占人类总人口的比例，已超过了三分之二！面对这个数据，我们能说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吃鸦片、都被宗教欺骗了吗？五十亿宗教信徒生存的世界，是科学赖以发展的广阔天地，怎么能说科学与宗教形同水火呢？
（2）纵观人类科学史可以发现：整部科学史，主要是由宗教信徒、特别是基督教科学家谱写的。难道这些基督教科学家都是吃着鸦片发现了科学定律？在这样毋庸置疑的科学发展史实面前，怎么可以说科学与宗教形同水火呢？
然而一些人罔顾世界上有五十亿宗教信徒、及基督教科学家谱写了科学发展史这样的事实，仍然坚持宗教是迷信、宗教是鸦片的错误思想。便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我们可以不是宗教信徒，但我们一定要尊重事实、尊重人类的宗教文化生活方式，对宗教持一种谦卑与敬畏的态度，不可妄言。
大家都知道，西方文学名著构成了人类文化中最琳琅满目、最丰富多彩的文学天地。但是研究过西方文学与西方文化的人都清楚：西方文学名著的思想艺术魅力，都是以基督教文化为底色的。不读圣经、不了解基督教文化，看西方文学名著，只能知之皮毛。看不到名著里涵有的那些光辉思想，无法体会小说中人物的灵魂颤栗。
应该看到，宗教信徒占人类的绝对多数这个事实，让一个庄严而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人类为什么需要宗教？
原来，人类在漫长的生存挣扎中发现，有些问题是人类必须面对、又是理性难以解答的。例如：

1.人是什么？或者说人的根本特征是什么？这些特征体现了谁的意志？
2.人为什么活着？生与死是种什么关系？为什么说“哈姆莱特命题”是永恒的？
3.人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既然没有上就没有下；没有大就没有小；没有前就没有后……那么，没有来世，哪来的今生？
4.人为什么一下生就会吃奶？人一下生的第一声是啼哭，为什么不是笑？婴儿为什么见了面貌漂亮的人会笑，见了面貌丑陋的人会哭？
5.为什么可以判定一个登堂入室盗窃的人有罪；不可以判定闯入菜园子里吃菜的牛羊有罪？
6.都知道太阳是一团火在燃烧。太阳几万年了为什么燃烧不尽？
7.天上不计其数的星星为什么都能按照固有的轨道运行？谁设计的？谁提供了运行的动力？
8.万有引力定律是一大发现，但是这种引力是从哪里来的？
9.蜜蜂飞出几十公里能回窠巢、候鸟飞越数千公里能到达目的地，依靠什么不迷路……

像以上这类理性无法解答的问题不计其数，虽然理性解释不了这些问题，但人类却不得不面对它们。不能面对这些问题是自欺欺人；不能解答这些问题，是愚昧无知。
于是，人类在长期的生存探索中发现，只有宗教才是上述一类无法解答的问题之终极答案！
那么，宗教是什么呢？这是个不太好定义的概念。我们只能就宗教的一些突出特征例举出来，让读者去思考宗教的深邃意义。

（一）宗教必须解答：人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人为什么活着？人应该怎样活着？
（二）宗教必须提供人类理性无法解答的所有问题的答案。所以宗教是超理性、超科学的意识形态。例如哲学解释人生的命运是由偶然因素构成的。这些偶然因素是从哪里来的？谁提供了这些偶然因素？这是个哲学无法解答的问题。宗教对此便有解答，例如基督教认为，构成命运的偶然因素是上帝的安排。
（三）宗教是先验论。宗教涵有的先验论思想的重要意义在于，解答了唯物主义不能解答的问题。

例如唯物主义认为，人是猴子变的。猴子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现代猴子未能变成人？
再如，唯物主义认为存在决定意识，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的思想。但，科学证实婴儿有审美意识，婴儿的这种审美意识是由什么“存在”决定的？万有引力定律是一种科学思想，这种科学思想的核心意义就是星球间相互有引力。科学家的这种引力意识是由什么“存在”决定的？如果连引力是从哪里来的都搞不清楚，在万有引力上谈什么“存在”决定意识？
人人都有良知，良知是人的一种善性意识，这种意识是由什么“存在”决定的？
例如人人都有懒惰、嫉妒、淫欲、贪婪等恶念。这种恶念意识是由什么“存在”决定的？
公有制中的计划经济是通往奴役之路。这个结论是哈耶克对二十世纪人类最重大的思想贡献。这个“贡献”挽救了陷于计划经济泥淖里的人类。这个思想是由什么“存在”决定的？要知道，哈耶克没有在东方的计划经济国家生存过，他并没有在计划经济社会生活过的体会。那么，是什么“存在”决定了哈耶克的这个卓越的思想？
康德是大哲学家。康德之前的所有哲学都汇总到康德这里来了；康德之后的所有哲学都是从康德这里分流出去的。康德的思想博大精深。但是康德一辈子没有离开那个葛底斯堡小镇。难道康德那些杰出的思想，都是由葛底斯堡这个小镇的“存在”决定的？
以上这些举例，仅是唯物主义不能解答或不能自圆其说的所有问题中的沧海一粟。但这些让唯物主义万分尴尬的问题，却都可以在先验论的宗教那里得到终极答案。
所以说，宗教完善了对人生的认识，完善了对世界的认识，完善了对自然界、对宇宙的认识。
所以说，宗教提供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终极答案，使人类的心智豁然开朗；使人类的前进方向成了光明大道；使人类的心灵成了既辽阔无边而又丰富多彩的精神天地；使人类的生命之旅有了永不枯竭的前行动力；使人类的道德律令有了敬畏的力量源泉。
所以说，自从有了宗教后，人类才真正进入了文明社会。没有宗教的社会属于蒙昧时期；没有宗教的民族是不成熟的民族。没有宗教的道德不可能是自觉行为。
很多人不明白：中国的“封建社会”是个讲道德最多的社会。但是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反而很不道德，有那么多的伪君子、假道学；有那么多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桌面上一个说法、桌下是另一种做法。嘴上讲道德，实际生活中并不道德。最讲道德的社会反而最没有道德。究其原因是，中国人没有敬畏意识。没有敬畏意识，人的道德很难成为自觉行为。而人类的敬畏意识源于宗教信仰。但中国文化里没有真正的宗教信仰。
中国文化不管怎样伟大，不管怎样博大精深，没有宗教是其致命的缺陷；没有宗教，是中国文化缺少精神诉求的重要原因；是中国文化坠入实用主义、泛道德主义泥淖中不能自拔、不能自我更新、不能发明创造的根本原因；没有宗教，中国人把神圣与至高无上都给了皇帝。所以中国人有渗入到骨子里的帝王情结、官本位意识。
很多今人盲目地崇拜古代圣人。实际上中国文化的不进步、不发展，都是被没有宗教意识的圣人终结了！你看：“子不语：怪力乱神”“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圣人把他搞不明白的东西都斥为“怪力乱神”，不予理睬；把他不知道的东、西、南、北、天、地之间——“六合以外”的一切，干脆“存而不论”！很显然，圣人的这些话，都是自欺欺人，都是思想上作茧自缚。实质上是拒绝科学。所以中国传统文化里没有科学。
虽然不能说科学源于宗教。但，科学的突破性发展，却是宗教文化成熟以后的事。也就是说，近现代科学日新月异、突飞猛进地发展，都是在成熟以后的基督教文化世界中出现的。这个连中学生都知道的事实说明，科学与宗教有着密切的内在联系。并非像一些人指斥的那样是水火的关系。
为什么科学在宗教文化世界里得到了大发展？
众所周知，科学是探索未知世界的，是研究未知世界的构成及其规律的。这种探索与研究，不是出于高尚的道德目的，也不是出于世俗的功利目的，更不是完成统治者安排的任务。从事科学的唯一动力是爱好与兴趣。人世间还有什么比爱好与兴趣更能对科学研究产生巨大的热忱？
然而爱好与兴趣本身并不产生持久的力量。而科学研究需要持久的力量。也就是说，爱好与兴趣诱发科学研究的行动，但爱好与兴趣并不必然地提供科学研究不可或缺的持久动力。何况所有的科学研究都是长期坐得住冷板凳的硬功夫，这种硬功夫必须有人身以外的地方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再说，既然科学研究需要爱好与兴趣——科学家不可能对其不爱好、不感兴趣的研究取得成绩！但爱好与兴趣本身又没有持久的维系力量，这就更需要一种外来的动力了。现在看来，只有宗教才能提供这种持久的动力，只有宗教才能维系科学研究的爱好与兴趣永远勃发生机。也就是说，宗教才是科学研究永远的力量源泉！
宗教为什么能成为科学研究永远的力量源泉呢？这与宗教信仰的性质有关。所有的宗教信徒对其信仰都有着相同的信仰品质。即信仰是无功利的、无条件的、无原因的绝对信仰！这种不可思议的信仰产生不可思议的虔诚！这种虔诚就是通常所说的“宗教的虔诚”。所谓“宗教的虔诚”，是一种没有任何厉害关系考量的绝对的敬仰与忠诚。宗教信徒在人生路上表现出的“宗教的虔诚”是永远不变的、不可动摇的、不顾一切的。唯其这种“宗教的虔诚”才使宗教科学家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源泉。正是出于这个原因，爱因斯坦说“科学没有宗教就像瘸子”。古代的希腊曾经一度有过科学的“小草”。但是古希腊的科学之所以没有成长出参天大树，主要原因是没有宗教的科学像瘸子，走不动了。如前所述，科学的大发展是基督教文化成熟了以后的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中国文化没有宗教，所以中国文化里也没有科学。
有人可能问古希腊没有宗教为什么有科学？实际上古希腊不是绝对的没有宗教，例如“诸神崇拜”。只是没有成熟的宗教。古希腊所以有科学与古希腊人的数字崇拜有关。古希腊人把数字崇若神明。所以古希腊的数学特别发达。而“数学是科学的皇后”。没有数学、只有算术，也是中国文化没有科学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这里打住。
宗教促进了科学的发展，如上所述是个不争的事实。但，鲜有人注意到，宗教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者说，宗教也是“与时共进”的。例如基督教经历了奥古斯丁、阿奎纳、宗教改革等几个重要的发展阶段。基督教在初创时期并不拥抱科学。科学成了基督教的“题中应有之义”，是从奥古斯丁开始的。奥古斯丁从古希腊那里流传下来的科学中得到了灵感，发现基督教拥有科学会开辟出新的希望。
于是，奥古斯丁呼吁所有的神职人员都要学习科学知识。奥古斯丁后的欧洲教会里的神职人员大都是科学专家，有数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医学家……等。
实际上阿奎纳、路德、加尔文等人，都是秉持科学精神创造性地促进了基督教的发展与完善。宗教拥抱了科学后，不仅拓宽并加深了基督教教义，更丰富了基督教文化。基督教在宗教改革后所以呈现出广阔的天地、无限的希望，都是基督教拥抱了科学的原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爱因斯坦说：“宗教没有科学就像瞎子”。
是啊，世界上的宗教像“万家灯火”，但是真正照亮了人类前行道路的只有基督教！有目共睹的是：人类现代文明基本上都是基督教文化世界创造的。可以说基督教文化维系了人类的生活希望——为什么是基督教呢？因为基督教拥抱了科学。
文章写到这里，可以用爱因斯坦的话作为本文的结束了：
科学没有宗教就像瘸子。宗教没有科学就像瞎子。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李工/李功/犁耕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吴清波

12/24/2019 9:26:33 AM

关守信先生是著名画家，尤以人物画见长。除边疆少数民族题材，多从传统文化中寻找诗情画意。最经典的传诵千古的名篇他几乎都画过，且把整篇文章题于画上。形象如皓月当空，题字如群星列布，相映成趣，相得益彰。他的字飘逸流畅，作为题画字，人称一绝，但以草书字帖形式横空出世却是我没想到的。
与守信兄交往三十载，是同事，是兄长，是老师，是朋友。他退休前，与他有过不少诗酒歌赋的日子。回想他的特质，他的求道精神，便又觉得他出版书法字帖乃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了。看来他退休后这十多年没有停止求索的脚步。
他是旗人后裔，近祖弃武从文，可谓书香门第，从小受浩瀚文化熏染极深。但其血液中仍流淌着桀骜不驯之基因，曝于世事，难免硗确；用于艺术却是强大力量，且常能出新。
老关好酒，酒量不小，然他喝酒多为论道，席间他头上如竖着一根无形天线，在酒友的言谈磬咳间接收着大量信息。乃欧阳修之醉也。
他善于吸收和学习。我比他小近二十岁，他却时常以师待之。属于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独对我。见过我写的几篇文章，便半认真半开玩笑请我做文学顾问。我的一些想法倒确实给他不少启发，有的是我的本意，有的是“举烛”之属，我并无此意，而他的理解却极深刻、极奇异。有一次他要到马来西亚举办画展，一批体现大唐气象的画作还没题字，可第二天就要拉走了，他把我叫去，二人通宵达旦来了个急就章。他为“大唐气象”锦上添花，我领略了他现场书法的神采。
守信兄多才多艺。除了素描功底扎实外，他实践了一通百通之理。书画同源，他把绘画的线条和书法的线条融会贯通，互为参照启发，这便做到书画俱精。人物山水又能各各用力，水乳交融。令人称奇者，他如辟谷般失踪了三年，鼓捣了一批油画，且到韩国展出，得到同行和收藏家认可，被全部巨额购买。听他唱两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也是颇为有板有眼。当然“百通”的前提是“一通”真是通透了。
守信兄谈话颇为睿智风趣。他的许多观点令人振聋发聩，许多谈话充满新颖观点，可惜未记录，否则可以出一本《关守信谈艺录》的。对《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等都有异于常论的怪谈，细思之却很有道理。关于线条和结构他有特殊的理解，具体怎么说的我一时想不起了，当时的确是有茅塞顿开之感的。还有做人做事的道理，令我记忆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说：“不管绘画还是文学创作，你得不断地拿出东西来。万万千计划、构思、念头，拿不出东西来也是白搭。可以先不要管其质量如何，关键是拿出来。”他在践行他的话，我却没有把睿言当圭臬；他源源不断地推出新的题材和作品，我却一事无成，汗颜。 　　　
他拿到《草圣诀》清样后，约我到青岛草木间茶席品茶。我正在那儿和朋友们品茶欣赏他的画呢。他画的《高山流水》正挂在草木间显眼位置。我对朋友们说，作这幅画的大师要来了。不久他带清样来了，朋友们你一张我一张地欣赏，无不啧啧称赏。没想到他嘱余为跋，我是极感荣幸，又很忐忑。一个小老弟，又不是什么什么家，岂敢作跋？品茗闲聊间关兄曰：“我把你当作知己的人呐，必须为之，自由挥洒。”
几个夜晚灯下欣赏《草圣诀》，感觉七十岁的关老兄真是人书俱老，画作、书法都极为老到，臻于炉火纯青，可谓随心所欲不逾矩了。我是外行，但感觉极为赏心悦目，突出感觉是：
线条流畅。画家的笔运用线条更加得心应手，其流畅和精准恰到好处。 如“協”字“辨”字，绕好几圈而不觉不杂沓，极为圆润生动。
留白恰切。字中之留白，极为考究，大小、圆方、长短，似乎就该如此，似美人，减之一分嫌瘦，增之一分则胖。让人感觉乃斵轮高手所为也。
内容有自己的体会和创造。我对照宋代佚名书法大师的《草圣歌》，内容有许多不同。如“西女多丰韵，损捐少姿妍”，不少这类颇有韵味而又令人容易记忆的独创。
……
　　
龙飞凤舞的草书是有规律可循的，本书便是关守信结合前人的智慧对草书规律的提炼。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天津美术出版社和关先生这是把练习草书的方法交给爱好草书的朋友们，如给你一把刀，可每日去磨研你求艺的硎石。
勉为跋，并就教于方家。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吴清波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学周

12/24/2019 9:25:23 AM

2014年5月12日，从怀俄明无边的旷野顶风冒雪一路奔向南达科他。一路上阴云四合，荒蛮无边，又像回到此前经过的新墨西哥州的荒野。在点缀着残雪的平坦的荒漠中，景色持续几个小时不见变化，甚至没有一只飞鸟，突然进入视野的山丘都像一种别样的风景，令人兴奋。
到南达科他有一个特殊的原因——同行的游伴兼司机马克来这里找寻失联很久的弟弟。这里顺便说一下我的游伴：有两位是听过我三个月中国历史课程的OSU汉语旗舰工程硕士研究生的柯马克和彭立高，他们都是美国人，取得很有意思的中文名字。另一位是马克的女友——个性鲜明的北京姑娘小周，英文名字海伦。马克是罗德岛人，祖上属爱尔兰移民，本科上的是波士顿学院学数学，研究生有两所大学录取了他，一所是英国剑桥大学，专业还是数学，另一所是俄亥俄州立大学东方语文学系的汉语旗舰工程，专业是学习汉语，他的父亲——一位在新罕布尔州很有实力的地产商希望他去剑桥，并答应负担费用，而马克选择了后者，这让他的早年就与他的妈妈分居的父亲大跌眼镜，但还是无可奈何。马克有兄弟四人，他的父亲因为自己出轨，就在哥几个的教育上不遗余力投入，他们从小上的是波士顿很好的寄宿制私立学校，他和他哥哥都是波士顿学院的高材生，另一个最小的弟弟也考上了名校，唯有他的三弟一直找不到感觉，属于问题少年，后来成了问题青年，先是辍学，后来干脆离家，开始还能通过手机、脸书和邮件里找到他，一年前的圣诞节发过一份邮件后，从此杳无音信，任你千呼万唤他自信息全无。马克根据弟弟的个性爱好，觉得他会在南达科他的黑山，于是在旅行线路上特意规划出到这里的行程时间，当然，这里的“总统山”也是必去的景点。
我们在细雨蒙蒙的黄昏进入南达科他州拉皮德城，城里的街道上几乎无人，主路每个街角处都站立着雕像，在雨中，这些雕像似乎有些落寞。马克去了当地警察局，又去到当地的酒吧和夜总会、日本餐馆等他认为弟弟可能在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他的表情也像雨中的总统们一样落寞。这让我体会到人世间的亲情都是一样的，无非是表达的方式和程度有所差别而已。
第二天，开车穿行拉皮德老城，这里很有历史感，几条交错的铁轨说明在铁路时代这里应该是重要的站点，一家规模与城市不相匹配的老酒店可以想像这里曾经人来人往。老街老建筑在周日黄昏的雨中显得宁静，几个路口的四角各有一尊雕像，有一位老人在拍照，看老人背影似乎对这些雕像很是敬仰。隔着车窗望去，这些雕像我大都不认识，远远看到有一尊像是林肯，问过才知道雕塑的主人都曾经担任美国总统，至此我恍然大悟，这里离总统山已经很近，因而把总统雕像当成了自己城市的卖点。中国人常说美国年轻，其实其现代国家概念，远远比我们长。更何况移民来自各方，各有各的文化传统且保留较好，让人觉得美国更像一个文明古国。
值得一提的是，在拉皮德，我们住上了旅途中最奢华的宾馆，一个很好的套间，两张宽大的床，一顿很丰盛的早餐，这是穷游途中仅有的一次，价钱和住在汽车旅馆里的一样，这真让我们喜出望外，多少冲淡了一些找人无果的沮丧。第二天，风很大，尽管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匆匆吃过早饭后从黑山出发去看总统山了……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于学周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史晨

12/24/2019 9:24:18 AM

20世纪50年代农村生活是困苦的，我永远忘不了暗红色的高粱面，吃后一定便秘，每次大便都干结得肛门裂开，粪上带血，疼痛难忍，要在茅房蹲半天，我的痔疮和肛裂都是红高粱给我的恩赐。小时候就怕上茅房，因大便哭过多少次，至今还是弓杯蛇影，再也不敢吃暗红色的高粱面。最近读季羡林的《另一种回忆录》，他讲到吃“红的”，对又苦又涩猪肝样的高粱面有过描述，他也和我一样谈“红”色变。
掖县称厕所为“栏”，去大小便叫“上栏”，也有叫上茅房的，还有叫“上痾廊”的。农村的茅房大都露天，由砖石砌成正方形或长方形，深一人左右，修石梯上下，以便清理粪便。我们家茅房有门，蹲在里面春光不露，有的人家没有门，常以大腚片示人，大小便时为了警示，农民习惯将腰带搭在墙上，就像电影《老井》那样。茅坑除了人粪尿外，还集有日常垃圾草木灰之类，沤在一起做肥料，平时蝇蛆满坑，肮脏埋汰。有的人家茅房很大，脏水里泡着一捆捆长长的秫秸（高粱杆），是盖房扇屋顶用的，据说不生虫子。养猪的人家猪也圈在里边，人屙了猪吃，猪屙了成肥，一个吐故纳新的生物链，一点也不浪费，至于卫生不卫生？健康不键康？那可是几十年后才想到的事，当年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哪还想到环保？过去经常听到某人儿子的小鸡鸡被猪咬掉，这在农村好像见多不怪，现在倒成了天方夜谭难以置信的事情了。
当年的农民全靠茅房攥粪种地，出粪是个又脏又累的力气活，除非年轻力壮，一般人绝对干不了。爷爷给我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他有个婶子是寡妇，邻居有个汉子常年给人打工，除了一身力气外家贫如洗。农村过了二月二就准备送粪春耕了，婶子让邻居给她的茅房“撩粪”，说好烙油饼做报酬。汉子满口答应，虽然将沤了一年的粪便从一人多深的茅房里撩上来很累，可农村一年中也难得吃上葱油饼的。他在星光月光下干起活来，粪水尿水不但又脏又臭，溅得满脸满身，关键是又稀又沉，撩到上面十分费力劳累。待到出粪完毕，已近半夜时分，冬末春初虽然还很寒冷，可他却大汗淋漓腰酸胳膊痛。穿好衣服到婶子家去吃饭，不料人家早已关门睡觉，敲敲门寡妇也不吱声。汉子这个气呀！你说话捞蛋，我也不能白干！于是抗铁锨回到茅房，怒冲冲地将粪便全部铲回原地儿去了，虽然向下除粪容易向上撩粪难，可总要费把子力气。汉子怀着一肚子怒气回到自己家中，打开铺盖卷准备睡觉，愣大惊滚出两张大油饼来，棉被保温还未冷却。这下可麻烦了，咋办？他三口两口地逮着油饼，却忘了饥困，身子像完全散了架子一样。没有办法，两张油饼下肚，哈了几口凉水，汉子又无奈地下到茅坑里，待到粪便全部撩上来时，东方已经染红了朝霞。
农村当年的贫穷，从茅房可见一斑。譬如大便，那时哪有手纸？找片普通纸张都很困难，农民大部分用土块擦屁股，或用石头瓦片，或用苞米棒子。有人大便后在墙角蹭蹭了事，农村茅房墙边的统一高度都是粪渍斑斑，这也是落后贫困的乡间一景。爷爷的方法是用高梁秸，一节一尺长左右，一劈为二，用它刮拭是需要技巧的，不然会割破了皮肤，我没有这种技巧，所以享受用纸擦屁股的特权。我每次用的纸张小的可怜，那时报刊杂志统统没有，都是旧书籍，旧账本，可书籍要阅读舍不得用，所以十分矛盾。有时甚至偷用奶奶礼佛的黄表纸，当然是对神灵的不敬，奶奶说会遭报应，所以再也不敢用。一小孩子巴掌大小的纸片，我要分成四份，先裁下四分之一，擦去肛门的粪便扔掉，再将剩余四分之三折叠好，一边擦拭一边继续折叠，连擦三次直到纸片小得不能折叠为止，脏屁股也基本擦净。可能从那时起我就养成节俭的好品德，养成科学分配使用资源的好习惯，养成认真仔细一丝不苟的好作风。
我记得老家那时有一本“马太福音”，就是那样被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在茅房里断断续续用光的。我是先读后擦，字还认识不全，书中内容一知半解，现在回想是对耶稣的大不敬，可我却在露天的茅房里早早熟悉了圣经的故事，对“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有过初步的记忆。我虽未皈依基督教，可对上帝并不陌生。
我还记得那时学校的茅房比一般人家的还要深，还要大，墙角长一棵酒盅粗细的小树，是一位老教师大便时用手抓住的把手，然而有个学生恶作剧，每天都用小刀或小锯从树的根部割一点，因为老师讲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果然有一天成功了，老师连人带树全都掉到茅房坑里去。哪个学生受到惩罚我不记得了，只记忆这荒唐可笑的故事。
农民处理大便的方法虽然很原始很不卫生，贫穷使之无可奈何，可土块谷秸回归了大自然。不过谁也不会再去体验这种“低碳”生活，更不愿回到过去。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史晨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文 / 陈力

06/18/2019 14:45:07 AM

除去当年的台西区政府，还有一座小楼值得一表。这是一座不大的二层带院别墅，外墙门楣上刻有“芳园楼”几个字。
芳园楼位于费县路最西端，和台西四路只有一路之隔。到现在我也搞不清，如此一座别墅小楼，为什么要建在西镇呢？和周边一座座大院相比，芳园楼显得小巧幽静，走北朝南，院子外是块石垒就的门楼，中间是一道铁门。走进院子，先看到一堵山墙，往左拐，上三五级台阶就进了院子。走进小院，立刻觉得清爽无比。小院不大，院子一角种着两株树，一株好像是无花果，另一株不知道是什么。早年间，院子里曾种过蔷薇花，一到春天一束束粉色的小花就从墙内爬出来，在绿色叶片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艳丽。
后来我想，这小院里早先该有一座美丽的小花园，围着漂亮的篱笆，花园里有一条红砖甬道，有一个小巧的鱼池。花园的主人，也就是别墅的主人，可能在傍晚人静的时候，他（她）会慢慢走着，在这座小院子里静静的散步。
可从我们记事起，小巧的芳园楼已经一样破败了。经过一次次的政治运动，这里的主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打理院子？
芳园楼分两层，楼下几间住着的是一个瘦小矍铄的老人。从没见过他的老伴，记得他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一大一小是男孩，女孩是老二。三个孩子都长得特有精神。可惜的是除去老小，上面的一男一女全是哑巴，只有小儿子会说话。院子里的大人说，这是命中注定。瘦老头以前是曾个日本翻译官，不但会说日语还会英语，这不，他一辈子说的话太多了，把下一辈孩子的话也全说完了。
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呢？可当时，我们都相信。
芳园楼的二楼住着一位老太太，满头花白的头发，戴一副金丝眼镜，很有些老派知识分子的味道。后来，才知道，她是青岛一中的音乐教师，姓蓝。还听说，二楼有一架钢琴。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有轻微的琴声从楼上轻轻飘下来……蓝老师身边只有一个女儿，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估计她就是那个会弹钢琴的人。这女孩子穿戴的衣服鞋子很洋气，和我们大院的孩子明显不一样。
后来不知为什么，蓝老师搬走了，又住进了另外一家。巧了，新房客也是一个老师，姓马，是我们小学的教导主任。马主任的名字很不好认，叫马岫岚。那时候，我们上四年级，全班的没有一个认识这个字，没法子，我们就把马老师的名字分开读，念成马“山由，山风”。只要提到马主任的名字，我们就齐呼，马山由，山风。如同在喊一个外国人。
芳园楼一楼的翻译官早早去世了，芳园楼拆迁后，他的三个孩子，只有哑巴老大一直还住在这里。
前些日子我去看老母亲。在车上意外遇到了哑巴大哥，看样他刚从浮山装山泉水回来。坐在车上，身边放着三个大大的塑料桶，每一个至少装着二三十斤水。好多年没见哑巴了，我们在车上偶遇，都很高兴。他望着我，快速打着哑语和我说话，可我一点看不懂。只约摸着跟他比划。他伸出大拇指，往上举了举，又做了个捋胡子的动作，我猜出他是问我家老父亲还在吗？我摊了摊手，又做出痛苦的模样。他理解了。先是点点头，又摊开双手，表示理解和同情。
他伸指头，问我多大年纪？我比划着告诉她，六十八了。你呢？我反问他。七十一。他也用指头告诉我。指了指他椅子旁边的水，我用手势告诉他，你打的水太多了！不要这样，年纪大了，要少拿一些东西。他笑了笑，对我表示感激，又伸出胳膊亮了亮肌肉。估计是说，他还有力气。对望一下，我俩都笑了。
其实，那天我还有好些话想问他，譬如，他结婚了没有？譬如，现在他跟谁住在一起？有退休金吗？譬如，他的弟弟妹妹们现在住在哪里，一切还好吗？可我实在不懂哑语，因此，没法交流。
到站了，他也要下车。我想帮他提一桶水，可他坚决拒绝了。他肩上背一桶，两只手分别各提一桶，歪歪扭扭上路了。
望着他瘦弱的背影，我想起了他的父亲，当年，他家老人也是这么瘦。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陈力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

诗 / 落叶知秋

2012.12

遥望大海
远方一片蔚蓝
苍穹低矮
云水浅浅

遥望大海
身边一片雪白
浪花翻卷
海鸥盘旋

遥望大海
眼前一片透明
风儿缠绕
泪水晶莹

泪水溶进雪涛
打湿海鸥的啾鸣
海鸥像白莲花绽开
像信使徘徊在身边

祈求你呀 海鸥
带着我的迷惘飞进蔚蓝
去聆听 去追寻
那霜林醉染的岁月
 

返回 今日目录
返回 落叶知秋更多作品
返回 世说文丛总索引